那兩條狗叫的我是觸目驚心，到底是那家人家有問題還是我自己有問題我也搞不清了。老三已經進了棺材鋪，那我就先去看一眼也沒什么的吧。

我越走離著那人家越近，那兩條狗的叫聲一直沒挺過，要不是拴著我估計得沖過來咬我。這人家漆黑的大門緊閉著，我在外頭就能聽得見里面的哭聲。

當夢里的和現實的重疊的時候，越是接近，就越是心驚膽戰。我的手搭在冰冰涼的大門上，我想推開一條縫，看看里面是什么情況。就在我剛想用力的時候，一只手搭在我肩膀，嚇了我一跳！我趕緊回頭看，老三那張臉就在我身后，一點別的表情都沒有，“你再不去，老板該生氣了。”

被抓了個現行的我也只好先去棺材鋪一趟。

棺材鋪里著黑壓壓的氛圍就讓我覺得不舒服，倒是黃老板自己坐在一條凳子上抽著煙，手里還拿著木頭削著，也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的腳邊還有小紙人給他清理著木屑。他見我進來，頭也不抬，“自己找凳子坐。”

老三在我身后把門一關，本來就不是正街，這門一關是一點亮都進不來。黃老板拿嘴里的煙點燃了他身邊桌子上的蠟燭，這屋子里還算有點光。

“你看老哥的手藝怎么樣？”

我也知道他指的就是現在的紙人老三，“身高什么的都一模一樣，但是他連別的表情都沒有。”

黃老板邊咳嗽邊笑，“一個紙人，能活動就不錯了，還要別的表情。這就是一具沒靈魂的空殼。要不是你拿回來的紙，他連動都動不了。”

“就沒有辦法讓他像個正常人一樣？”

“當然有。”這門一開，付九進來了。他一進來一個勁地扇著鼻子前，“我說老黃，你這怎么天天這股味，不都給你買新沐浴露了嗎？”

黃老板嘿嘿嘿一笑，“那沒辦法，天生的。”

付九嫌棄地搬過來一條凳子坐在我旁邊，伸手遞給我一個巴掌大的小木盒。這木盒上面每個面都精致地刻著人面，每個面都不一樣。

“拿好了，別摔了，這可是寶貝。”

“這干嘛的？”我仔細地看著，越看越覺得這東西有點詭異。

“之前王清出現的時候他拖著一個木頭匣子，后來被昆侖那老頭搶走了。那木頭匣子專門用來拘人靈魂的一部分。這小玩意和那東西差不多。”

王清就是王敬的老爸。根據那瞎子說，老三在方家門口貼上了招鬼符，把想要搶人靈魂的王清引了過來，結果方天就那樣了。只是我一直都沒想明白，老三為什么要這么做。

“那你給我這東西，也是要我去收集人的靈魂？你就不怕被冥王或者二老板知道了到時候誰都逃不掉？”

“活人的，叫靈魂，死人的，叫鬼魂。冥界每天要收的鬼魂數不勝數，丟一個兩個也沒什么問題。而且又不是讓你去偷偷抓鬼，只是去找合適的鬼魂，取它們身上的某樣東西。想讓你兄弟有表情，你就要去取鬼魂的七情六欲。這匣子會幫你。”

我把木盒收起來，看來我要做的事太多了，但是我只能活兩天。

“那鬼丹的事呢？”我故意在黃老板面前這么說，其實就是為了試探。付九把讓我私自去找鬼的事說了出來，一點也沒避開黃老板，那這人可能也是一條賊船上的。但是凡事都有不可能，我不得不小心。

付九一愣，然后看了一眼黃老板。黃老板還在削著手里的木頭，聽我這么問哈哈大笑，“你是不放心我啊。”

付九歪著頭一指黃老板，“這貨你放心，都是千年的黃鼠狼，精著呢，明白該站哪邊的隊。”

我琢磨著他的話，“雖說你說的對，但是不應該說是千年的狐貍么？”

付九笑道，“但是這貨就是黃鼠狼啊！”

我說怎么當初第一次見他就覺得他賊眉鼠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