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我身后突然出現的這位嚇了一跳,揮手就是一拳頭,但是穿過了他的身體。
眼前這位看起來死的時候也就四十來歲,身上的衣服還挺像是民國那時候的地主家似的,他的眼睛雖然睜著,但是手里還拿著一根竹棍。這鬼還是個瞎鬼。
“兩位身上的味道不像是死鬼。這鬼市還沒大開,你們來這做什么?”
這怎么一上來就跟查戶口似的?我和王敬一句話不說,就這么看著他。他拿著竹棍在地上敲敲點點,但是腿上卻是一步也沒邁出去。“前兩天有一個女鬼也闖進來這鬼市。一般在這種時候來這鬼市的要么是鬼差帶來的極惡厲鬼,要么是在這周圍徘徊千年的鬼魂。像那姑娘,十有會被厲鬼吃了。”這瞎子說著還咂著嘴,一臉可惜的樣子。
他可能是我們找徐凌雪的最后的線索。
“那你知道那女鬼去了哪嗎?”我問道。死馬當活馬醫唄!
瞎子一指最高的那古樓,也是當初在洗手間門口我印象最深的那座。
王敬小聲在我耳朵邊說,“最好還是別信,在這里信了鬼話容易永遠也出不去了。”
那瞎子也聽見了,“信不信由你們。我也只是路過。這鬼市里有數不清的厲鬼,晚一刻,沒準你們會后悔一輩子。”
我也不想和這瞎子多糾纏,拉著王敬就走。那瞎子聽見我們走了的腳步聲,在我們身后說著,“厲鬼也吃活人。”
我和王敬跑到那古樓,這古樓的門臉就像是飽經滄桑的樣子,就像是在這風吹雨淋了千年。我站在門口,隱約聽見里面傳出來的哭聲。那哭聲就像是能滲進人心里,聽得我直發毛。
王敬抱著肩膀搓著胳膊,她也有點不適應。
反正都到這了,沒準那瞎子說的是真的。
我把手搭在門上,就這么挨上那門框,我就感覺手上黏黏膩膩的。我趕緊抽回手,一手的黑血。拿鼻子一聞,差點勾的我把隔夜飯都吐出來。那哭聲也越來越烈,“奶奶的,我就看看今天是誰家的女鬼哭的這么慘!”我抬腳就對著門一踹,這門吱呀呀地開了!
漆黑一片,只有最中間的地方有一束從樓頂透下來的光亮,就像是聚光燈,中間站著一個紅衣長發的女人背對著我們坐在地上,她的腿上放著一架古琴,琴弦都沒了,古琴上是長長指甲抓出來的刻痕。看不見這女人的臉,我也不想看,女鬼我見得也不少了。她坐在那哭,就連我倆闖進來她也沒什么動作。
我悄悄碰了一下王敬,“敬姐,你說這貨會不會是聾子?”
我話音剛落,我倆身后的門哐當一聲又關上了。王敬瞪了我一眼,我趕緊給自己一嘴巴。讓你胡說!
我倆戒備著周圍,但是這周圍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清。
我一邊盯著那女鬼一邊小聲喊了兩聲徐凌雪的名字,什么反應都沒有。我被那瞎子騙了?
沒找到徐凌雪,我琢磨著怎么從這離開,看來這女鬼大姐沒有為難我們的意思。我剛后退兩步,突然從上頭一股陰風吹過來,還夾雜著一兩滴液體,正好落在我臉上。
“下雨啦?”我用干凈的手抹了一把臉,這落在我臉上的還是那黑血!我抬頭一看,這黑血就跟下雨似的!“趕緊找地方躲躲吧!”
我話剛說完,不僅是天上下黑血雨,就連這地上也開始往上滲黑血!這怎么躲?躲得了掉下來的躲不掉往上來得啊!
就這時候王敬掏出手機,借著手機的亮我倆發現旁邊有樓梯!我倆對視一眼,趕緊往上爬。我倆踩在這樓梯木板上咯吱吱的,我都擔心會不會突然掉下去。萬幸的是,雖說是陰風夾雜著黑血雨,但是陰風也是從樓頂的窟窿吹進來的,這血雨淋的范圍有限,但是這地上的黑血是實打實的一地都是。就算這黑血來了,那女鬼大姐也沒動。黑血浸滿了整個地面,也不再往外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