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么大人了,怎么還一驚一乍的……”計澤強眉心緊鎖,嘴里抱怨著但還是抬腳走了出來,待看清了里面的狀況時,話不由卡在了嘴邊。
計芷涵坐在梳妝柜前,鏡子上是殷紅的血跡,而她則面色蒼白的坐在那里,手無力的垂落下來,就好像是一個被精心打扮過的布偶娃娃。
“芷涵,你這是怎么了?”計澤強最先從震撼中回神,快步走到計芷涵身邊,抬手輕輕碰了下她的手臂,她就失去了著力點直接倒了下去。
計澤強見狀大驚失色,立刻抬手扶住計芷涵下落的身體,轉頭看著計文拓喊道:“快點兒去叫人,還有去村里的衛生所把你劉叔叫過來,快去。”
“啊?……哦……”計文拓連忙回神,踉蹌著跑出了屋子,很快就驚動了四鄰,大家紛紛跑過來幫忙。
劉叔是被計文拓生生拖回來的,他大口大口喘著粗氣,緩和了一下就連忙湊上來,檢查了一下,愁苦的說道:“澤強啊,芷涵已經不行了。”
“不可能!我姐怎么可能不行?”計文拓不能接受這個事實,他大喊大叫著,明明在火車上他們還有說有笑,怎么轉眼人就不行了?
“爸,我們快點兒帶姐姐去縣里的醫院,他們一定可以把姐姐救回來的。”
計澤強的神色難看,他顫抖著從計芷涵掌心翻出兩顆藥丸,啞著嗓子道:“沒用的,你姐根本就是抱了必死的決心了。”
怪不得她那么平靜的就接受了自己殘廢的事實,原來她根本就沒有想過要這樣過自己的后半輩子。
計芷涵去世的當天就收到了她寫的訣別信,她看著計芷涵平靜的闡述心情還有她欺騙自己放了計澤強的事情,心底并沒有被欺騙的憤怒,只有不勝唏噓的感慨。
那么年輕的生命,竟然就這么凋零了。
“沈嘉月的下落我還會繼續盯著,你別擔心。”計深年的目光定定望著唐曼曼,待她將筆記本合上,才低聲承諾著。
唐曼曼聞言抬頭,低聲道:“本來這事兒我也沒有抱太大的希望,既然計芷涵當初是抱著必死的決心換來的生路,我又何必斤斤計較。”
“我知道。”計深年低聲淡淡的開口,就是因為太清楚她心底的想法,才不想讓她有太重的心理負擔。
“我雖然不會把這事兒攬在自己身上,但絕對不是圣母,計芷涵是接受不了自己的殘缺選擇了逃避,跟我沒有關系。”唐曼曼惆悵的嘆息,心中雖然理解計芷涵的所作所為,卻還是不能喜歡。
她太過自私,從來不肯為自己身邊的人考慮。
“既然她都已經死了,我們就不要再去打擾嘉澤強父子了。”
“好。”計深年從來不關心其他人,見唐曼曼如此通透,心底的擔憂也瞬間煙消云散了。
“深年,我想吃蘋果。”生命的重量太沉悶了,唐曼曼斂眸沉默了片刻,才強行打起精神岔開話題。
計深年當然不會拒絕,他拿起水果刀熟練的削著蘋果,皮一直微微垂著,一點兒都沒有斷掉。
“深年,你這手刀工練得確實不錯啊。”唐曼曼看的嘖嘖稱奇,尤記得他第一次拿起水果刀時的慘烈模樣,沒想到有一天竟然會練的這么厲害。
面對他的夸獎計深年只是微微一笑,修長的指尖將蘋果皮削掉,切成一塊一塊的放到盤子里才交給她。
唐曼曼插了一塊,眼睛微微瞇著好似一只慵懶的貓。她半揚著,任由窗外的陽光打落在她的身上,時光靜謐美好。
“何醫生,你來了。”兩人的平靜時光并沒有進行很久,唐曼曼便看到不知道何時站在門口的何心茹,低聲說著。
計深年聞言眼底閃過一抹沉郁,然后起身對她微微頷首道:“何醫生,曼曼的身體基本上已經痊愈了,我們打算今天辦理出院手續。”
“不行!”何心茹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