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曼曼和計深年都默契的站著沒有動,接下來何心茹類似發瘋一樣帶著興奮的尖叫又傳來:“不許掛斷電話,我要聽你們痛苦的聲音。”
“你就是待在陰溝里的一條蛆蟲!”唐曼曼一字一句的說,把亮著屏幕的手機裝進了口袋里。
她沒有猶豫,赤腳踩上那尖銳的玻璃渣時,她感覺像是有無數帶著獠牙的蟲子狠狠的啃噬她的腳掌心,軀體能清晰的感覺到皮膚被切割成蜘蛛網一樣的形態,血液一下子沒了阻擋物,汩汩往外冒。
到底是沒忍住,下意識的“嘶”了一聲。下一秒,她的手被計深年緊緊的抓住了,唐曼曼手蜷縮在計深年掌心里,尋到了些許安感,她才又閉著眼向前走下一步。
這種疼痛沒辦法忽略,唐曼曼咬牙,慢慢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
她不知道這樣蹣跚地走了多久,可用手電筒向前看去,那明晃晃的玻璃渣子路還有至少幾百米。
腦袋嗡一聲,唐曼曼牙齒咬著嘴唇,用她和計深年能聽到的聲音說:“你去和廖警官找小延,我一個人去見何心茹。”
計深年身子僵了一瞬間,接下來,唐曼曼身子向他傾斜,不顧那種抓心腦肺的疼痛,踮起腳在他嘴唇上落下一個輕輕的吻,然后她眨著眼笑著說:“如果,我出了意外,記得告訴小延。媽媽很愛,很愛他。”
愛到可以不惜一切去救他。
想讓他安無憂的成長,唐曼曼心酸的想,可她沒做到。
計深年墨瞳沉沉,冷聲道:“不許亂想,我們繼續前進。”
他執拗的陪著唐曼曼,在唐曼曼腿發軟時,將小女人一下子抱到了自己懷里。
藍牙耳麥里傳出廖警官喘著粗氣含糊的聲音:“玻璃渣道路前方一百米有岔路口,計先生和計太太你們分開前行。”
唐曼曼氣極反笑,她固執的摟著計深年的脖子,溫婉道:“放我下來。”
被計深年抱著,她能感覺到自己腳上被玻璃渣割出的傷口在滴滴答答流血,在這樣寂靜的深夜里,除卻他們的呼吸,她怕計深年心疼。
“前方路口,你向左,我向右。”計深年低沉沉的說了這么一句,抱著唐曼曼大跨步的就去了分岔路口。
兩人分道揚鑣后不到三分鐘,唐曼曼就聽何心茹在電話里命令她:“跪著,爬著繼續前行。”
唐曼曼很想拋開自己畢生的修養,人品,素質,和何心茹破口對罵,但她忍住了。
何心茹這樣的要求,沒有十年腦血栓是提不出來的。
她笑了笑,應的輕松:“好啊。”
何心茹似乎是不信唐曼曼會這么做,故意放緩了語氣說:“別耍花樣,我可以看清楚你現在的一舉一動。”
唐曼曼抬頭看向天幕,狠狠的打了個冷顫后,看到了幾顆星星,接著就看見閃爍的燈,似乎是無人機!
她第一時間拿出手機假裝看著和何心茹通話的界面,實則手指頭遮擋著屏幕,然后給廖警官和計深年發了短信:何心茹用無人機在監視我們,這或許是個突破口!
信息發出去始終沒收到回信,唐曼曼有些灰心,因為只要何心茹愿意,這里的信號就會被屏蔽掉,別說發出去短信,就是攔截她的短信內容都極有可能。
越往前走,氣溫就越低,她披著計深年的外套也冷的牙齒開始打顫。
下跪的那一剎那,唐曼曼感覺自己腳上的血液都快要凝固了,與血液黏連在一起的還有玻璃渣。
她艱難的轉身,用手電筒看了眼自己的腳掌,血肉模糊,觸目驚心。
“倒計時15分鐘,這個時間段內,你要是沒有跪著到我面前,我會讓人把你兒子從山頂推下去,到時候,在這偌大的原始森林里,你們和那幫愚蠢的警察一起尋找你兒子的尸體吧。”何心茹說完就開始給唐曼曼念倒數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