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伯父,您押解赫狄宏回宮復命,若太子真的逃出了山定也不會走的太遠,由我親自帶一隊人馬找他罷。”
“如今也只有如此了,你與太子自小一同長大,對他更為了解。”連將軍應允道“來人,把赫狄宏和他的妻兒帶下去,分開關押,明早回程!”
蘇彥一刻也沒有停歇,立即帶著一隊士兵一路沿著山路下山開始搜尋太子。
太子避開一切官道和百姓常走的道路,一路向北,沒有目的地。已入初冬,越向北邊,天氣越發寒冷。
他進入了一座荒山后停下了腳步,“就是這里了。”
在那座食物匱乏又鮮有人跡的荒山中,要生存下來都已屬難事,而東陵翊卻沒有半分要離去的意思。從進入那里的一刻起,他如同跟自己過不去般,在荒山中挑戰自己的極限,渴了食草葉,餓了就隨便尋找山中一切可以充當“食物”的東西充饑,他草草搭了個棚子,每日只睡三四個時辰,只要睜開眼睛便以極端的方式磨練自己的意志。
艱苦又如何?經歷了被赫狄部落俘虜的日子,如今還有什么是自己無法承受的嗎?
東陵翊這樣死拼,一過便是三個多月,彼時已是隆冬。原本已經心境平和下來的他,有一夜忽而夢見了那次討伐赫狄部落的情景,因自己的莽撞而沖入赫狄部的圈套,最終戰士們全部戰死,而自己成了俘虜原本以為自己已經能夠放下,卻不想夢境中真實的再現,那段過往仍是他的心魔。
醒來之后,草棚外飄起了大雪,他卻也不管,跑到雪地上瘋狂的練劍,分明是寒冬臘月、大雪紛飛,他卻汗如雨下。就這樣連續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也沒有進食,終于在一記凌空橫掃旋身落地之時,他翻倒在了雪地上。
這一倒,整個人便泄了氣,再無絲毫力氣起身,他也不掙扎,就那樣看著漫天的大雪簌簌的落在自己的臉頰、眼中,自從被俘的那天起,他原本黑亮的眸子開始渙散、失去了焦距和溫度,直到這一刻雪花的那絲絲冰涼碰觸眼眶,他突然眼中涌上熱氣,最后,失去了知覺。
昏厥不知道多久,東陵翊稍稍有了一點意識,朦朧間他覺得周身不再潮濕寒冷,自己似乎是躺在了屋內榻上,而眼前似乎有個人影坐在榻前。
努力瞇起眼睛看到,是個女子,可她以紗巾拂面,他無法看清那究竟是誰,想要開口問問,卻發現自己根本虛弱的根本連張口都無法,于是他就看著那個女子在一旁為他手臂上的傷口涂藥。看著她輕柔的動作,東陵翊直覺一陣疲乏無力,又昏睡了過去。
之后的兩三天里東陵翊又斷斷續續的醒了幾次,發覺這女子始終在身邊,喂他吃藥、喝粥,給他傷口換藥,他仍舊沒有辦法動彈,只是覺得莫名的心安,這女子的出現,竟給了他久違的暖意,盡管他們沒有說過一句話,甚至他連對方的身份都尚不得知。
終于在他漸漸緩過來了些精力,慢慢地抬起手似是想要伸向那個女子。
“你……”
女子原本在一旁煎藥,聞聲突然一驚轉過頭來,看到東陵翊醒來,下意識的趕緊伸手模向自己面頰的絲巾,這突如其來的動作險些將藥壺打翻。
“你是誰?”東陵翊再次用沙啞的聲音問道。
女子只是搖搖頭,沒有作聲,隨后便轉過身去背對著東陵翊。
東陵翊見女子實在不愿透露,于是不再逼迫,只想著等自己再恢復的好些,再詢問不遲。看著爐上藥壺蓋子撲撲的冒著熱氣,東陵翊眼皮又開始變得很沉,很沉……
當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屋里已經沒有了女子的身影,門外寒風呼嘯,而屋內卻是異常安靜,等了半天也不見女子出現,他甚至開始懷疑,那名女子究竟是真實存在,還是自己病的糊涂了臆想出來?
這時有人進來,他以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