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只有他們二人,這會子夜空清明,漫天的星子閃耀著澄澈的光芒,鋪散開來,像是有無數(shù)條的綢帶,隨風(fēng)曼舞。
暖錦抬起頭,她因醉酒的原因雙頰微紅,但她覺得此刻又無比的清醒,岑潤跪蹲在她旁邊,低著頭,好像有一點生氣,又好像有一點其他的、她無法讀懂得情緒。
“你生氣了?”
岑潤嘆了口氣“奴才怎么敢同公主生氣。”
暖錦聳了一下肩,索性站起了身,拍了拍衣角的灰塵道“你若是非要在這個時候同我公主、奴才的,就甭送我回去了,我自個兒有腳,可以走回去。”
她有些不講理,抬步就走,岑潤沒轍只得跟了上去“公主,您不應(yīng)該私自出宮,更不能與陌生人飲酒,您可知這有多危險?若是被皇上知曉了,會惹出煩的。”
暖錦站定回頭“我為什么不可以出宮?皇兄和皇弟們不是都可以出去嗎?再說,我也沒同陌生人喝酒,我認識阿容,他怎么能算是陌生人。”
“阿容?”岑潤少有的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才知道暖錦口中的阿容是誰,不過是見了兩三次面,竟然有了如此親密的稱呼。
他的心里少有的升起一股不適感,岑潤明白是自己逾越了,他有什么資格呢?可不得不承認的是,在那一瞬,他就是嫉妒了。
“您知不知道,您偷跑出宮后會有多少人因為您一時沖動的決定,而無故受到牽連?您平安無事還好,若是真有個三長兩短,一院子的人都要為您陪葬了。”
“岑大總管如今是在對我發(fā)火不成?”暖錦很認真的在看著他。
岑潤一怔“奴才怎敢。”
“說謊!”暖錦一笑,上身前傾,想要更加仔細的去探查岑潤的心事。
她突如其來的動作,伴隨著少女特有的體香和若有似無的酒香,毫無預(yù)警的撲面而來,讓岑潤不自覺的后退了一步,更恨自己如此不小心,在她面前暴露了情緒。
“奴才”
“哼,你有什么資格對我說教,你出宮辦事也沒同我知會一聲。”下一刻暖錦突然生氣起來,別扭的轉(zhuǎn)過頭。
岑潤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又覺得有些好笑“奴才是得皇上的令出宮辦事。”
都說女人的心思最難琢磨,岑潤現(xiàn)在是領(lǐng)教了,當(dāng)真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拿來生氣。
“我自然知道,這宮里除了我父皇誰又能使喚你,可我以為”暖錦想起來最初自己的憂心,立時覺得委屈萬分。
岑潤先是一怔,不過是片刻便明白暖錦的憂心,他忍不住挑起唇畔,心中劃過一絲暖流“公主以為什么?”
“我以為我以為父皇將你殺了。”說完竟有些控制不住情緒,哭了起來。
她一哭,岑潤便少有的慌起了手腳,想將她擁入懷里哄拍,可又明白于禮不和,只得站在那里干著急“怎么還哭了呢?”
“你悄無聲息的就走了,我就是以為父皇因為那檔子事要殺你,當(dāng)時覺得自己帶累你,你若真是有個三長兩短,那罪魁禍首就是我,我也沒臉子活了!”
她邊說邊哭,像是真的傷了心,突然就讓岑潤自責(zé)萬分。
他沒有哪一刻像現(xiàn)在這樣的愿望強烈,他可以有與她匹配的身份,不圖別的,就是在她難過的時候,他可以哄哄她,拍拍她。
可是如今呢?他不敢,他與暖錦之前有些萬重鴻溝,任誰都沒法子逾越的。踏出那一步,便真的是萬劫不復(fù)了,暖錦是小女兒心性,一時的沖動,他不能跟著她一起犯糊涂,自己這條爛命死就死了,可是她呢?她是嫡公主,身份尊貴,死不了卻要一輩子活在他人的非議之中。
“公主別哭,是奴才考慮不周,讓公主擔(dān)心了,奴才保證定不會有下一次,若是再有下一次,奴才一定會親自去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