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約定的時間提前到達小館,說實話,我并沒有做好見面的準備。我之所以說要見那個人是因為不想讓他騷擾我爸媽。
飯館在商業(yè)街,很熱鬧,門前來往的年輕人臉上露著幸福的笑臉。看著他們一張張幸福的臉,很是羨慕。
“菲菲,你來了?”謝永江就站在我面前,此刻的我內(nèi)心瞬間無比厭惡,甚至想吐。
我皺著眉頭說“進去吧。”
“哎,好的。”
坐下點好菜以后,謝永江就一直盯著我看。“你看我做什么?”我仍舊皺著眉頭冷冷的問。
“真是長大了,我記憶里你還是一個三歲小孩子,大概有這么高。”
“是啊,你記憶里的我的年紀就是你離開我時的年齡。”我輕蔑的笑道,我一點兒也不屑他的親情牌。
“這些年真是最對不起你媽和你了,我現(xiàn)在想回來補償你們,我真是后悔了。”
“別,你永遠不出現(xiàn),咱們老死不相往來,就是對我們兩個最大的尊重和饋贈了。”我立刻打斷他,不想聽這么惡心的話。
“菲菲,你知道嗎?年輕的時候,覺得自己還有很多種機會,很多種可能,所以不覺得家庭孩子重要。但是逐漸成熟以后才會明白。”
“成熟?你現(xiàn)在快60歲了,你跟我談成熟?年輕有很多種可能?這無數(shù)種可能就是你結(jié)婚以后不管自己的家庭跟別的女人廝混在一起?”我本不想跟他一起回憶過去,但是他偏要跟我提他這么一段不堪的回憶那么我只能跟他回憶了。
“我媽說我第一次發(fā)燒是我一歲的時候,下著大雪她一個人抱著我,從家走到婦產(chǎn)院去給我治病,我裹著斗篷穿著棉衣,我媽160的個子,硬是從家走到婦產(chǎn)院,你知道這是多遠的距離不知道?現(xiàn)在從原來老房子的地方走到婦產(chǎn)院還要至少20分鐘,更別說28年前都是土路,路不通還下大雪了。我就想問問你,你那時候在哪里。”我招呼服務員給我上了一杯熱水。
“我三歲那年我舅舅看見你開車車里坐著個女人挽著你的胳膊,你告訴我,那個女人是誰?”他看著我,似乎沒有想到我會說這些話。
“我”
“你給我閉嘴,現(xiàn)在聽我說,我三歲你和我媽離婚,我現(xiàn)在問問你,我撫養(yǎng)費一個月多少,你給過我?guī)状巍!?
謝永江不知道說什么,有些尷尬,張了張嘴又閉上了嘴。
“小時候,母親一個人養(yǎng)活我,為了賺更多的錢,只能利用下班時間去公園賣爆米花,在單位干工人的活去掄大錘加班,我問問你,你當時在哪里?”
“你挪用公款,拿著錢帶著女人跑了,我現(xiàn)在問問你,你當時想過你的孩子沒有?”
“菲菲,別說了。”
“別說了,為什么別說了?你現(xiàn)在跑回來,說你想我,說要補償我哪一句不是扯淡,不是要補償我,我現(xiàn)在就告訴你,我現(xiàn)在需要錢,你能拿多少出來?”
“我,我,我”謝永江有些結(jié)巴。
“你結(jié)巴個屁,你壓根兒就不是個男人,你想認我,是現(xiàn)在沒人給你養(yǎng)老送終了吧?我告訴你,沒錯我永遠不會認你,你不要再來我家,不管你是通過什么渠道拿到的我媽的家庭住址和電話號碼,請你轉(zhuǎn)告那個多事的傻逼,讓我知道了,我非殺他們家不行。還有你,再來找我媽一次,我就打斷你的腿。你愛死哪里死哪里,別像個蒼蠅一樣出來惡心人。”
說完這話,我從錢包里拿出錢,拍在桌子上。“你自己慢慢吃我先走了,對著你這樣的人我覺得惡心。”
從小館離開,眼淚止不住的往下流,不是因為跟謝永江斷絕關(guān)系,而是因為想到了母親這么多年帶著我一個人太辛苦了。如果不是他,我或許不會受到原生家庭的影響,沒有安全感,患得患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