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堂屋。洪大守看他們的妝容,實在是不好分辨。但往下一看,果然女子是纏足,而男子是天足。
看其他三個都是假裝正經的從上到下瞟八個女兒,洪大守輕輕刻了一聲。三個人才往后收了收,端坐起來。
“堂主啊,相公們呢就彈唱些曲兒便好,其他四位坐下來陪我們閑話。”
這位老鴇精明得很,在弄不清洪大守四個人的喜好的情況下,男女都有,各自帶了四個進來。而且都是姿容秀麗,溫婉可人的。
這年頭燕京的堂子那是有規矩的,由于顧客基本都是不缺錢的文人雅士和富商大賈,所以從業者們需要以文人風雅取勝,“菊榜、花譜”迭出。尤其是往后的道咸年代,相對看中從業者的才貌,以風度、貌美、詩畫為上品。
老鴇會心一笑,洪大守的吩咐了然于胸。“原來四個是不走旱道的。”
拍拍手,立刻讓人搬進來椅子樂器,給四位相公坐下,唱些兒女情長,和和軟軟的曲子。而四位姑娘則是輕輕巧巧的坐到了四人身邊,基本不用挑選。因為上的妝差不太多,年紀也是十四五的年紀,差別不大。
酒席也很快傳了進來,哪個酒樓的已經不重要了,有沒有鹿脯、金雞也不重要了,畢竟誰還有心思放在這上面。
洪大守面前的這位姑娘十五歲,據她自己說是出道一年了,可惜沒有艷壓芳的那個機遇。雖然等閑和個詩,應個賦,畫個仕女圖問題不大。年歲也好,容貌也可,但一直沒有遇見能夠捧她的老爺。
就和這個年代的法國一樣,但凡和藝術沾邊的從業者,都要有人做他的藝術支援家。給他生活的經費,幫他站臺,辦沙龍,引薦他進入上流社會太太們的社交圈。在巴黎站穩腳跟,最后揚名。
燕京這些堂子也一樣,不僅是要有錢,還要有“文名”的人去捧。最好是些進士翰林老爺,專門寫詩寫詞替她在文化人的圈子里傳,替她傳揚她的色藝雙絕。
等哪天能上個譜上個榜,那就能紅遍燕京。最好的歸宿就是找個老爺嫁了,能做個小。如果正房死的早還沒兒子,自己肚子又爭氣,扶正做太太也完是可能的。誰叫這會兒的國情就是母憑子貴,能生養才是最大的好。
這樣想來,眼前這個和洪大守閑話的姑娘,實在是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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