訓(xùn)練營兵們鼓噪起來,聽到可以領(lǐng)棉布回家,原本還散亂的擁擠在城上城下的官兵們立馬開始整隊。到底是國家經(jīng)制的王師,列隊布陣什么的完全沒有問題。
中下層軍官們不明所以,只聽見城上的大人說大王要賞賜諸軍,好像也有教旨出示,那就趕緊整理好隊伍去領(lǐng)賞得了。而高級軍官和趙得永都知道,洪景來矯旨!
教旨上只寫了釋放奴婢,度化僧侶,根本沒有要犒賞三軍的事情。至于為什么要這樣做,也是因為貞純王大妃病重,按照慣例沖喜而已。
“事急從權(quán)!諸軍已動,二位是和我一道去宮外,還是在此靜候?”洪景來把教旨還給趙得永,微笑著和他以及那中軍千戶說道。
“洪僉正!你這樣做,一旦不慎,便是陷院君于不忠不義之地!”那中軍千戶真的急眼了。
李濟初和韓三石一左一右,二話不說就往洪景來身后一靠,兩個人各自手執(zhí)鋼刀。這位安東金氏出身的中軍將官,只憑刀劍還真不一定能勝過這兩位。
原本還急眼了,想要上前威嚇洪景來的中軍不自覺的往后退了兩步。表情很快從虛飾的恫嚇變成了無能的不決,神采都少了幾分。
洪景來欺騙士兵們是王妃懷孕,要大賞三軍。士兵們包括中下層軍官已經(jīng)信了,僅憑他們幾個高級軍官是不可能阻擋住渴望領(lǐng)取賞賜的士兵的。
大軍一定會向昌慶宮進發(fā)!
如果這時候金祖淳只是被僻派控制,還沒有分出勝負(fù),好的結(jié)果就是金祖淳被救出,大家真的拿著賞出城。壞的結(jié)果就沒有最壞,只有更壞,也許純宗大王還正在兩派人馬中選擇,金祖淳起兵逼宮,那就不用說了。
想的是沒錯!可是我洪景來是按照結(jié)果推過程,你是按照過程推結(jié)果!
有我在!金祖淳一定會贏!
“難道結(jié)果會更壞嗎?”洪景來懶得和這個只會撥一撥動一動的中軍爭辯。
想來金祖淳把訓(xùn)練營交給這樣的人,真就是只能圖一個安心。老實是老實的,既不爭權(quán),也不搶功,可是這種人在必要時刻根本指望不上。
“我與你同去吧!”趙得永雖然主要技能點是噴人,但是大風(fēng)大浪過來做上刑曹判書,政治智慧還是有的。
現(xiàn)在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fā)!既然他不可能阻止洪景來帶兵逼宮,只要能撈出來金祖淳和樸宗慶,這兩位一個是國舅爺一個是大王的母家,今上大王還是個小年輕,耳根子軟的很,又沒有掌權(quán)過。只要發(fā)揮他們的影響力,一定能逢兇化吉。
“多謝世兄啦!”洪景來轉(zhuǎn)身就下城。
城下的官兵整隊的也差不多了,看到洪景來和趙得永下城,歡呼連連,也不知道從哪里尋摸來兩架轎子,簇?fù)碇鴥扇俗I。歡天喜地的往昌慶宮開去,去領(lǐng)取他們每人的兩丈正布。
城上那中軍千戶也無法,只能騎了馬,跟在大隊中間。訓(xùn)練營軍紀(jì)尚好,并沒有騷擾民戶,到底還是英正年代王權(quán)集中時期遺留下來的隊伍,比較服管。
外戚的黨羽們其實一刻不停的在關(guān)心著訓(xùn)練營的情況,而且有心者不少,只不過還是因為沒有帶頭的,而無法施展。
訓(xùn)練營一開拔,消息很快就傳到了各家各戶,這些四五品甚至更低的文武官校都以為趙得永終于起了帶頭作用,而且訓(xùn)練營兵們也確實簇?fù)碇w得永往昌慶宮去了。那自然就決定追隨趙得永,前去逼宮,營救金祖淳和樸宗慶!
接二連三,絡(luò)繹不絕的有官員趕到行軍隊伍中來拜見趙得永。不僅自己人來了,有家人仆役的還帶著家人仆役。居然沒多久就有上千眾跟在了隊伍后面,一道向昌慶宮進發(fā)。
抬轎子的人手也換成了外戚自己的仆役,洪景來和趙得永身邊也簇?fù)砹艘蝗何奈涔傩#胰耸诌€在不斷得到增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