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
“宰相!”皇帝越過太子道,“通知沈愛卿,徹查軍餉賬目!揪出蛀蟲!明早前再準備三百車糧草,一同送往北線!!”
“!”宰相定睛一思,雖然沒有看到軍報內容,他也能猜出北線糧草出了岔子,趕緊行禮應是,小跑著前往軍機臺傳令去了!!
皇帝見人走了,捏捏眉心,準備往外去,不聽話的兒子眼不見為凈!
“父皇!”太子大步越前,跪地亮聲道,“請讓兒臣護送這批軍資!確保它們能夠完完全全地送達到將士手中!!!”
皇帝的腳步未做停留,依然往外去...
太子垂眸,沉吟片刻后,噙淚悲沉道:“...什么困難...危險,都是弟弟沖鋒陷陣,擋在身前!兒臣就當這樣一個哥哥嗎...”沉默一息后,他繼續反問道,“...前線將士浴血奮戰,我在宮中穿錦衣,吃玉食,安然享受,兒臣...就做這樣一個儲君嗎...”
“......”聽到前一句時,皇帝已經停下腳步!他微微側首看了看身后跪地的大兒子,沉默許久...才出了勤政殿...獨留太子一人跪在清冷的殿內,背影孤涼,唯有一室的空曠作陪...
宮殿外,借著霞光,天邊隱現的一片云朵終是未能追上前面那片,越離越遠...
夜幕降臨,京城一角,小橋流水依舊,桂花微綻,一個黑袍身影站立在橋上,望著天上的繁星...
“大人。”勻世康藏身于黑色兜帽披風之下,行禮道,“凌州復收,十八萬援軍已經抵達,剩下十二萬援軍正在途中。莽州一戰,雙方各有損失,北朔暫且退兵,回到莽山地界。”
“本座給了他們如此優越的機會,卻是這般結果!”黑袍貴人身形不動,幽幽開口。
“還有一事。”勻世康繼續道,“三十萬援軍的糧草出了問題,并不是我們的人干的。”
“哼!”黑袍貴人輕笑一聲,“蛀蟲哪兒都有,或多或少罷了。”
“......”勻世康沉默一息后道,“太子今日請命,欲護送糧草前往北線。接下來,大人打算如何?”
“......”黑袍貴人沉默片刻后道,“自然是...繼續支持太子。既不能讓北朔取勝,也不能讓我軍贏得太輕松!種子已經埋下了,就讓它們自己發芽罷!兩軍交戰,沒個你死我活又怎肯罷休?!”
“是。”勻世康垂首,復而又抬頭道,“只不過...這,益安王去了北線,總歸讓小的有些不安...”
黑袍貴人降下眼線,斜睨身后道:“益安王...不該死在戰場上嗎?”
“...小的不敢妄論...”勻世康的語氣輕微柔和,“前幾日,小的檢查軍備庫,發現少了一套陛下先前定制的鎧甲...”
黑袍貴人微有吃驚:“皇帝定制的鎧甲?”
勻世康:“那是陛下在益安王成人禮當日,秘密命人打造的,由軍備庫保管。”
“...哎...終是父子...”黑袍貴人嘆息道,“皇帝還是舍不得這個聰慧的老二呀...一套鎧甲而已,能起多少作用?阻擋我們大業者皆可斬除!!”最后一句,他的聲音如鋒利的匕首!
勻世康眼眸一抬,笑道:“是!”
洪尚書府邸。
洪閣老年事已高,盡管宮中人人忙得不可開交,他也可以早些回府休息,等待兒子歸來之際,他總也忍不住望望空蕩蕩的庭院...
須臾后,終于有仆從高喊:“洪大人回府——”
洪渡邁著沉重的步子進屋,給老父請了個安,才坐下開始用膳。
“快!把溫著的菜都拿上來!!”洪閣老吩咐著,順手拿下一朵棲息在兒子肩頭的小桂花,“今日怎地回來這么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