萃梨是誰?奇錦蹙緊了眉頭,對玶妃投去審視的目光,隨后,他又將目光投向垂眸不語的冷嬤嬤,臉色越發疑惑起來...
“娘娘莫急?!眳钦彰榱艘谎刍实鄣哪樕?,繼續道,“那尸骸的確切身份眼下還無法斷定,而最關鍵的問題是,殘尸,到底是如何出現在東宮內的?”
“啊...”玶妃故作松開一口氣,輕輕呢喃了一句,“不是萃梨便好...”
皇帝將一切看在眼中,面色冷峻:“吳大人繼續?!?
吳照:“東宮守衛森嚴,若是外人犯案,犯人不僅要躲開侍衛的目光,將殘尸送進東宮,還要再躲著侍衛的目光離開東宮。但,若是宮內人犯案,就能簡單一些,只要想著如何將殘尸運進來放置在目標位置便可。稠小公公中邪中的蹊蹺,是以,臣仔仔細細地將其臥室檢查了一遍,發現了這些東西。”
大家順著目光看向證物,托盤中放著幾片剪碎的皮革,還有一些換下來的沾血紗布,以及一堆灰白的粉末。
吳照白日里,雖不能進入東宮內院,卻把外院轉了個透徹:“這些灰白粉末,是臣從東宮外院的火盆中發現的?!闭f著,他走過幾步,拿過一盞火燭,拿起一段皮革碎片燒了起來,最后那段皮革燒成了灰白粉末。
大家看明白了,東宮外院火盆中的灰白粉末正是皮革燃燒剩下的。
吳照接著道:“臣在火盆中發現這種粉末的時候,剩下的都是陷落在木炭之下的。鑒于這兩日吹的是東北風,火盆中的灰白粉末該是吹散了不少。
皮革能防水、防油,若是將它裹在殘尸的外面,用繩子扎好,不僅可以防止血液滲漏,還能隔絕血腥味?!闭f著,他幾步來到昏迷的稠小公公身邊,“稠小公公因弄丟了宮服,受了杖刑,身上本就帶有血腥味。而又因他只剩一套宮服,無法清洗換衣,這股血腥味便會一直跟隨,如此,他就成了搬運殘尸的最佳‘工具’。殘尸之所以只有雙臂與兩條小腿,沒有頭,沒有軀干,就是為了方便藏于宮服的衣袖或是褲腿中。”語罷,他看了看陛下,有些為難地接著道,“那...剩下的問題便是,稠小公公為何不惜冒死,也要做這樣的事情?”
“玶妃。”皇帝神情淡漠,不疾不徐地問道,“你怎么看?”
“!”玶妃心下一驚,故作平靜道,“臣妾...臣妾只想知道萃梨的下落...這種為害主子的賤東西...”說著,她瞥著稠小公公道,“就該即刻處死!”
“是該處死!”皇帝冷冷道,“可朕問的是,玶妃覺得,稠小公公為何不惜冒死,也要將殘尸放置于東宮?”
“臣...臣妾不知...”
“你不知...”皇帝眼神泛冷,盯著垂眸的玶妃不動,“吳大人繼續?!?
“是,陛下?!眳钦諔兄?,來到冷嬤嬤面前,“今日,本官前往喜樂宮問話,是冷嬤嬤接待的本官。”
冷嬤嬤小聲行禮回道:“是。”
吳照:“本官問完話,大約一炷香后,見你拿著一個食盒出了喜樂宮,去了何處?”
冷嬤嬤一聽,不禁渾身一顫!
就連玶妃都好奇地看向冷嬤嬤...
吳照:“很不巧,冷嬤嬤,你以為本官走了,其實,本官還在問詢周邊的侍衛。你拿著沉甸甸的食盒,本官覺得奇怪便上前跟了幾步,不想,本官不僅聞到了雞湯的香味,還聞到了一絲藥香。當時,你要去往何處?”
“老奴...老奴...”
“本官一直納悶,稠小公公究竟是如何獲得大補之藥,大補之食的?”吳照繼續道,“直到本官見你拿著食盒出來,想必是要給稠小公公繼續送藥送食罷?”
冷嬤嬤面露難色,有種說不清的困惑...她死死握著自己的雙手,不知該如何辯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