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漠依舊蹙眉不解,從衣柜中拿了兩件裘皮外袍,以及就近的燭燈,在奇銘的接應下進入了密道。
兩人披上裘衣在密道中并肩靜靜前行,一人始終坦然自若,不時落下目光,一人一直疑惑好奇,屢屢投上詢問的目光。
一刻后,出了密道,兩人穿過一片樹林,言漠隱隱看到一個人影等在遠處。
凌晨的冷光打在萬物上,連接著秋冬的寒霜之氣,呼呼冷風吹進林間,寒涼四散。
隨著冷風一同轉身的是一個微瘦恭順的身形。
“老奴見過王爺、王妃。”
隨著對方抬頭,言漠不禁睜圓了眼睛:“冷嬤嬤?她是你的人?”
“呵~”奇銘垂眸湊近一分,柔聲宣示道,“這世上,只有愛妃是本王的人~”
“......”言漠送上一記白眼。
“...咳咳。”奇銘悠悠然斂了笑意,正色問道,“此次東宮風波,到底怎么回事?”
“回稟王爺...”冷嬤嬤福福身,將所知的一切一一解說,“此事要從一個宮女說起。七日前,老奴依照吩咐偷偷監視玶妃娘娘,那日午時,鄧尚書進宮前來探望娘娘,當時老奴被支開了,留守房內的是宮女萃梨。
小半時辰后,老奴想法設法接近,就見鄧尚書離開了主殿。而玶妃娘娘不知為何,正用一個花瓶砸向萃梨,將其砸暈。
后來,娘娘呼喚并吩咐老奴要將萃梨收拾干凈。老奴當時應下了,帶著萃梨悄悄離開,將她藏于老奴房中,用藥吊著續命。
玶妃娘娘以為老奴已將萃梨斃命,便想著砍下其手腳安置與東宮,以此嫁禍抹黑太子殿下。老奴搪塞延遲了此事,并趁著出宮采買之際,打聽到了一家角廂坊。老奴便是在此地訂的殘尸。關于角廂坊,是崔公公留下的信息。”
言漠:“就是那個毒死了小綠,后又畏罪自殺的崔公公?”
冷嬤嬤:“正是。”
言漠回憶著,推測道:“所以當時蘭雪中毒,是你的解藥?”
“王妃聰慧。”冷嬤嬤肯定道,“是老奴將解藥拿給陸七暗衛的。”
言漠總算明白過來,難怪狐貍與錦哥哥能如此放心玶妃,原來真正的內應就在玶妃身邊。
“那你又是如何將殘尸帶進宮的?”奇銘拉回話題道。
冷嬤嬤:“是角廂坊負責運送的,老奴只要在酉時前往敬事房外東北角,即可拿到貨物。”
“事關偷盜毀壞尸體之罪。”言漠驚訝道,“沒想到,京城之中,天子腳下,竟還有這種勾當!”
冷嬤嬤垂下眸光,感慨道:“王妃有所不知,這樣的勾當不管在哪,皆屢見不鮮。只是令老奴詫異的是,宮廷管制森嚴,貨物竟能一路順暢地運到目標位置。聽角廂坊掌柜的說,殘尸會與新鮮肉類一起運進宮中,當然他們會做好嚴密的包裹分裝與遮掩,以免被人發現,斷了這條財路。
隨后,老奴聽從娘娘的指示,將一壇大補藥酒與殘尸一同交予東宮外院的稠小公公。殘尸是稠小公公帶進東宮并安置在外院廊道中的。只可惜,待老奴得知那壇藥酒的效用足以要命時,為時已晚。稠小公公先前故意弄丟宮服,受了宮廷杖刑,因他身上有傷,便能掩蓋攜帶殘尸所散發的血腥味。那壇藥酒說是給他恢復補身之用,實則會要了他的命。隨后,他大鬧了東宮內院,大喊還我手,還我腳來...因此沖撞了太子殿下,次日便不治身亡。”
奇銘微蹙眉心:“玶妃為何要殺萃梨?”
“王爺恕罪...”冷嬤嬤嘆息回稟道,“老奴也不知,所以老奴設法保下萃梨,待她醒來好問上一問。”
言漠:“如今,萃梨如何?”
冷嬤嬤:“依舊昏迷,少有見醒..老奴也不知她能不能挺過來...”
奇銘:“那東宮藥人又是怎么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