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娜到底還是沒問出那租賃合約上,除去阿道夫之外的另一人是誰,不過在門羅騎士的一番話后,她想了想,便在合約上簽下了名字,并加蓋了印信。
門羅騎士收好了合約,便把之后的課程,給露娜簡單的做了安排,做完這些,他便孤身一人離開了莊園。
至于去了哪里,他沒說,露娜也沒問,只知按照課程的安排計算的話,門羅騎士這一走少說也要半月以上。
目送老人騎著坐騎遠去的背影,露娜便也鉆進了自己的獸車。
一路回程,倒也順利,在進入城門后,本來打算關閉車窗,隔絕掉外面雜亂氣味兒的露娜,手卻是一頓,眉頭也微微蹙了起來。
半獸人的事情,至今已經過去了半個月,最開始露娜被禁足,后來解禁,她離開王城的時候也沒聽人議論,便以為是她當日猜錯了,可如今不過離開了短短兩日,她這是聽到了什么?
露娜抬手拉動了車內的搖鈴,隨著掛在車外悅耳的鈴聲響起,車夫自動自覺的驅動著車架靠到了路邊。
待得車架停穩,露娜側耳傾聽了片刻,卻是啥也沒聽清,怪只怪她這車架和拉車的雙頭六尾虎實在是太過扎眼,一停下之后,周圍瞬間形成了一片真空地帶,再想把路人的議論聽真切,是沒有可能了
“你去路邊轉轉,聽聽他們在議論什么,順便買些水果。”無奈之下,露娜只能看向蘇西。
蘇西聞言點了點頭,剛剛開著車窗,她雖是沒露娜聽覺敏銳,卻也是聽到了些只言片語的,如今見露娜這么說,便蹲身,從座椅下的儲物格里,取出了一個盛放著冰盒的小籃子,提在了手里,然后拉開車門,走了下去。
蘇西下了車,四下看了看,見路人都因為露娜車架關系,閉了嘴,便向著遠處走了去。
露娜的車架在路邊一停,便是半個多小時,等蘇西回來的時候,籃子里的冰早都化成水了,不過泡在水里的果子,倒是鮮亮可人,露娜隨手撈了一個,用手帕擦了擦,邊啃,邊看向了蘇西。
“據說是昨日有治安官的手下去了拉斐爾家,如今安東尼少爺已經被關入了治安所的監獄之中。等待調查清楚了半獸人的事情后,由法官審理判刑。”蘇西抿了抿唇說道。
“還有什么?”露娜一瞬不瞬的看著蘇西。
“還有……他們都說,是安東尼少爺,縱容家中的佃戶打人,這才造成慘劇,說,說安東尼少爺合該被叛絞刑才對,如今只是被關入了治安所,太便宜他了。”
蘇西抿了抿唇,以她自小被培養的敏銳,自然是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
露娜聞言也是冷笑一聲,半獸人的事情當日鬧出的動靜確實是不小,可內里的因由如何,真正知道的人卻是不多的,如今居然傳的的滿大街都是,這就有意思了。
“去,拉斐爾大宅。”沉吟了片刻之后,看了看窗外有些陰沉的天空,露娜開口吩咐道。
對于安東尼之前莫名其妙找巴里打架的事情,這幾年下來,早就習慣了小獸人們暴脾氣的露娜,壓根兒就沒想多管多問,甚至還覺得,讓那過了幾天舒服日子,就開始學著找茬打架的小子,關幾天吃些苦頭,也沒啥不好,她此時更擔心的是老卡薩侯爵。
那位老人,看似身子骨硬朗,見天兒的跟弗萊明扳杠斗嘴,但事實上時常按照茍特留下的藥方,配藥給老卡薩侯爵送過去的露娜卻很是清楚,老人的身體實在是問題多多。
那些與人魚拼殺落下的暗傷,只要天氣稍稍變化就會折磨著老人,甚至因為老人多年三餐沒有規律落下的胃病,就連一些能暫緩疼痛的藥劑他都不能服用。
想到老人對安東尼那個孫子的重視,再看看雖然沒了烈日卻愈發悶熱的天氣,露娜實在是不敢多想,此時老人會是個什么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