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拉為了親爹也是豁出去了,一直磨到露娜“喪權辱國”的又是割地,又是賠人賠物才心滿意足的離開。
次日一大早,晨光微熹,裝殮了老卡薩侯爵的巨大石棺,由一隊銀甲騎士開路,被八名化作獸型的老兵,從拉斐爾家大宅中拉了出來。
隨之而出的,便是拉斐爾家嵌有徽記獸車,再次則是這次參與治喪的塞繆爾的車架。
浩蕩的隊伍,一路走上王城通往北城門的主干道,一路走還一路有早就等在路邊的標記著不同徽記的獸車匯入其中。
及至石棺出城,王城內的貴族住宅區幾乎空了大半,塞拉斯也登上了王城的北城門,相送老卡薩侯爵最后一程。
隊伍浩浩蕩蕩的行了多半日,才抵達拉斐爾家的墓園。
老卡薩侯爵的墓室是早就修好的,并不是底下建筑,而是一座大概二十平米的小房子,墓室的門上有浮雕,左為人形,右為狼身,卻并不老卡薩侯爵暮年的模樣,而是停留在一個雄性最好的歲月。
露娜因是公主,有幸隨著親叔,一路把這位為雪狼國征戰了半生的老人,送入了他最后的安息之所。
雪狼國的葬禮,沒那么多繁雜的儀式,唯一堪稱有點兒儀式感的,除了塞繆爾站在墓室前,念了一篇由塞拉斯親自執筆的悼文外,就是墓門封死的那一瞬間了。
看著沉重的石門,緩緩合攏,隔絕了兩個世界,哪怕之前已經哭過一場的露娜,還是忍不住再次撲到了親叔的懷里。
那些曾經跟隨老卡薩侯爵作戰的老兵們,更是紛紛化作了獸型,仰天長嘯,明明是不一樣的種族,明明嘯聲各異,可偏偏在這一刻,卻讓人仿若聽到了一個聲音——老侯爵一路走好!
之后的宴會,看著那一個個老人家生前可能見都沒見過的人,明明滿臉的傷懷,卻掩飾不住眼中的激動,游走在一個個他們以為的權貴之中,露娜怏怏遁出了主宅,只孤身往老兵們相聚的空場而去。
卡洛斯遠遠的站在一株才吐出新綠的大樹下,聽到身后的腳步聲,轉回頭來,在看到露娜的瞬間,了然的勾了勾唇角道:
“他們喝了酒,就沒個樣子,殿下不該來的。”
露娜卻是緩步走到了卡洛斯身邊,與他并肩而立,看著不遠處,圍坐在一起的老兵們。
他們喝了酒,確實很是散漫,勾肩搭背,叫罵的,哭泣的,甚至湊在一起打起來的都有,言行粗魯,但唯有那目光,卻是最真誠的在追憶著曾經與他們并肩戰斗過的那位老人。
“他們很可愛啊!”露娜轉頭看向卡洛斯,認真言道。
“安東尼也來了。”卡洛斯默了片刻,言道。
“哦。”露娜聞言垂眸。
“他之后會永遠守在這片墓園之中,是大伯的意思。”卡洛斯又道。
“嗯。”露娜又應了一聲,才看向卡洛斯問道,“那你們呢?以后要住哪里?”
“父親和母親以后會住在城外的莊園,我在城內還有祖父留給我的一個小房子。”
卡洛斯說道這里有些哽咽,不禁抬手揉了揉眼睛。
與此同時,遠處的老兵們不知道是誰起了頭,凄婉悠揚的調子,伴隨著他們那特有的沙啞嗓音飄蕩開來。
“這是……”露娜尋聲轉頭,就見老兵們不知何時已經全都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面對著遠方的夕陽彼此攙扶著,走向了曠野。
“是葬歌。”卡洛斯吸了吸鼻子,“每次大戰過后,兵士們都會唱起,送別已逝的的戰友。”
……
老卡薩侯爵的葬禮過后,就是準騎士團的離開,對于這些或曾是熊孩子,或曾是五好少年的年輕人而言,一旦披上戰甲,他們便再也不是被誰護在羽翼下的孩子。
連著兩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