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方的一棵桑樹,說道:
“我看就這棵桑樹好!棗樹鐵,榆樹鋼,趕不上門前一棵桑。這桑樹誰家的?賣不賣?我買了,要多少錢我都給!”
蘭玉樹哈哈大笑,抱著趙成海,連推帶搡向前走:“大表兄看上這棵桑樹?沒問題,你先回去,等我?guī)湍銌枂枺荚谖疑砩希D惴Q心滿意!”
其他鄉(xiāng)親們也上前幫忙,扯著趙成海向前走。
趙成海一邊走一邊回頭看,口中道:“真好,這棵桑樹真好,我明天再來!”
聽見趙成海的聲音漸漸遠去,郝國蘭這才敢開門,探頭張了一眼,鉆出門外。
左右隔壁的婦女都說道:“國蘭,趙成海帶著刀,恐怕是來找你算賬的,你小心點。”
郝國蘭恢復了元氣,雙手叉腰,沖著趙成海遠去的背影,哼哼道:
“我怕他?帶刀來干什么,想殺人啊!還想買我家的桑樹,買回去上吊,還是做棺材?人頭不像狗卵樣,還來嚇唬我?我郝國蘭就是被人嚇大的!”
蘭玉樹將趙成海送出村子,轉(zhuǎn)身回來,正聽見郝國蘭在門前吹牛,便笑著問道:“二嫂,剛才趙成海來了,你怎么不吹牛逼,反倒躲起來了?”
郝國蘭瞪眼:“誰說我躲起來了?我剛才尿急,回屋里撒尿!”
蘭玉樹不懷好意地盯著郝國蘭的臍下三寸,笑道:“怕是嚇出尿來了吧?有沒有尿一褲襠?”
“我尿你一嘴!”郝國蘭瞪眼,又扯著蘭玉樹的胳膊往屋里走,說道:“你來你來,我有話跟你講!”
蘭玉樹知道郝國蘭要說什么,甩開手,皺著眉頭,大聲說道:“二嫂你干什么呢?大天白日就急吼吼地把我往你家里拉,被人家看見了,還說我倆有一腿!”
郝國蘭瞪眼:“你個土公蛇沒大沒小的,誰跟你有一腿啊?我比你大了二十歲,還喂你吃過奶,怎么跟你有一腿!?”
蘭玉樹咧嘴笑:“二嫂你別扯蛋好吧,你嫁到我們小葛莊的時候,我就七八歲了,吃過你的?來,把衣服掀起來讓大家看看,上面可有我土公蛇的牙齒印?如果有我的牙齒印,我就叫你一聲媽。”
眾人轟然大笑,東倒西歪。
郝國蘭也笑了,罵道:“好了好了,我說不過你,犟嘴騾子賣個驢價錢,壞就壞在你的嘴上!”
蘭玉樹翻白眼:“我哪能跟二嫂比?你橫豎都是嘴。捏著一張嘴,剩下一張嘴也能說過我。”
郝國蘭不敵蘭玉樹,不敢再斗嘴了,又扯著蘭玉樹往屋里走,連聲說道:“別扯了,跟我進來跟我進來,我有正經(jīng)事跟你講!”
蘭玉樹卻裝出三貞九烈的模樣,回頭沖著大家嚷嚷:“大家都看到了啊,是二嫂硬拉我的……”
“我們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鄉(xiāng)親們嘻嘻哈哈,各自散去。
郝國蘭將蘭玉樹拉進家里,按在凳子上坐下,又轉(zhuǎn)身從臥房里拿出四包好煙來,塞在蘭玉樹的口袋里。
蘭玉樹明知故問:“二嫂干什么?給我煙干什么?”
郝國蘭嘆了一口氣,低聲說道:
“好兄弟,我知道你和趙成海那個一根筋關系不錯,這四包煙,你兩包,另外兩包給趙成海。你去跟他說,我以后不說他兒子的壞話了,大家橋歸橋路歸路,井水不犯河水。”
蘭玉樹皺眉不語。
郝國蘭想了想,又說道:“趙振華的親事黃了,不怪我,是童家芬叫我陪她一起去章拐崗喊冤的。你去跟趙成海說,那個小裁縫在街頭上開店做生意,浮華,也不適合我們莊戶人家。等我打聽著,以后給他兒子找個好親事,包在我身上!”
蘭玉樹想了想,起身說道:“行,我去說說看。但是話說清楚,不管成不成,你給我的兩包煙,我是不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