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起床,齊磊還是不急著回家,帶著莊小蝶先去河源鎮,找了一家照相館,照結婚照。
結婚是大事,總得給以后留下一點記憶。
照相館的師傅,給齊磊和莊小蝶化妝。
莊小蝶上了妝,容顏照人,也有些傾城傾國的模樣。
齊磊發現她還是蠻漂亮的,就是個子高了一點,比自己高半個頭,不太協調。
拍照的時候,照相師傅說:“那個男同志,我端個矮凳子來,你站上去,站在女方的身后,我用一個花籃,擋住你的雙腳和凳子……”
“就這樣照吧,一個留念而已,真實最重要!”齊磊說道。
照相師傅尊重齊磊的要求,給齊磊和莊小蝶來了一張特別真實的留影。
齊磊穿著大一號的西服,打著歪歪斜斜的領帶,黑不溜秋人瘦毛長。莊小蝶面容嚴肅,穿著大紅色的半截風衣,穿著三寸高的高跟鞋,站在齊磊的身邊,一只胳膊搭在齊磊的肩上,將齊磊半擁在懷——怎么看都不像結婚照,像一個女勞教干部,在鼓勵一個失足少年。
照了相,師傅說道:“要快照的話,一百二,三天之后就來拿照片。慢照的話,八十,一個星期以后來拿。”
“就三天吧。”齊磊丟下一百二十塊,又帶著莊小蝶去逛街。
買了一輛二六自行車,買了兩條香煙,把身上的錢花得精光,齊磊這才騎上車,帶著莊小蝶,夫妻雙雙把家還。
河源鎮到東灣村,二十里路。
齊磊吭哧吭哧地在前面蹬車,莊小蝶抱著大旅行包坐在后面。
快到吃飯的時候,齊磊帶著老婆回到了東灣村。
“到了到了,這就是我家!”齊磊下了車,擦擦頭上的汗,回頭問道:“莊小蝶你多重?累得我渾身汗。”
“不知道,俺也沒稱過。”莊小蝶打量著齊磊的家,很吃驚:“齊磊,這就是你的家,這么……窮啊?”
齊磊的家,也就是十年前建造的四小間矮房子,東頭兩間是瓦頂,西頭兩間還是草頂。
墻壁是土磚,坑坑洼洼的像是麻子臉,而且還東倒西歪的,用幾根木料撐著。
齊磊瞪了莊小蝶一眼,說道:“我昨晚就問你了,你說不后悔的。現在還沒進門就嫌我家窮,什么意思啊你?我很窮嗎?你看我很窮嗎?”
莊小蝶吐了吐舌頭,說道:“俺就是說一下,俺沒有嫌你家窮。”
齊磊的母親蘭玉芝,正在屋里干活,聽見兒子的說話聲,急忙走出來查看。
一眼看見兒子穿著新衣服,帶著一個大姑娘回來了,蘭玉芝以為自己看花了眼,愣愣地不敢相信!
齊磊停好自行車,上前說道:“媽,我給你把兒媳婦帶回來了,這丫頭就是,她叫莊小蝶。”
“真的?真是你的……對象?”蘭玉芝震驚無比,反復打量莊小蝶,還是不敢相信,又對兒子說道:“齊磊,你不是在胡說,不是在跟我開玩笑吧?”
“什么對象?什么開玩笑?我再說一遍,她叫莊小蝶,是你的兒媳婦,是我的老婆!”齊磊無可奈何,搖頭嘆氣。
蘭玉芝終于有些相信了,放出笑臉,走向莊小蝶:“孩子,你真是、真是……齊磊的……”
“這是我媽,叫媽。”齊磊對莊小蝶說道。
“俺媽,你好。”莊小蝶沖著蘭玉芝點頭一笑。
“點頭不行,我們這里的規矩,媳婦第一次見到婆婆,要跪下磕頭的。”齊磊又對莊小蝶說道。
莊小蝶單純,信以為真,把風衣下擺卷起來,撲通一聲就跪在蘭玉芝的面前,磕頭道:“俺媽,俺給你老人家磕頭了!”
蘭玉芝喜從天降,手足無措,慌忙攙起莊小蝶,緊緊握住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