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睡吧。”
凌澤嘆了一聲,也是讓她躺了下來,然后自己也是跟著躺下。
沐天恩說自己能睡著,可是她卻始終都是睜著一雙眼睛,在黑夜當中,不時的閃動著什么,那似乎是一種叫做恐懼的東西。
外面突的電閃雷鳴了起來,也是讓黑暗的房間里面,因著那一道閃電的原因,忽明忽暗了起來,而這一道光亮,也是照出了沐天恩慘白的臉色。
她向凌澤那里移動了一下,可是凌澤卻顯然是睡著了。
她輕輕的吸了一下鼻子,一雙瞳孔也不覺的縮著。
凌澤將手中拿著的筷子放了下來。
“我今天不回來了。”
他的語氣較之從前,似乎生硬上了很多,沐天恩低下頭,有些食之無味的吃起了飯,她甚至都是不知道吃了什么,也是嘗不出來這飯到底是什么味道?
直到凌澤走后沒有多久,她才是放下了碗,然后也是望著門外的那一場雨。
人人都說,這雨是老天爺的眼淚,老天爺是在可憐著誰,是她,還是沐天晴?
或者她們兩個都是可憐。
她打開了門,外面的那些雨不時落在暖棚的玻璃之上,也是將上面的玻璃清冼的越發干凈了一些,隱約的,還可以看到那些正在長生的菜,而后綠色盎然。
原來春天不知不覺的,已經是到了。
只是,這雨,還是一樣的冷。
她撐起一把傘,然后走進了雨簾里面,沒有走多長的時間,就已經將她鞋子全部都是踩濕了,她仍是踩在雨里,也是用自己的雙腳感受著,這雨到底有多么的冷一樣。
而她也是忘記,到底什么時候這么冷過了,遠處的風,不時吹在她的身上,還有一星的雨絲,也是跟著飄落在了她的臉上。
她走進了墓園里面,這里一切都是靜到了一種可怕,就連風聲雨聲也都是可以聽的清楚,還有落在臉上的那些雨,比起剛才更加的冷上了三分。
七分的風,一分的冷。
不是冷了心,就是冷了情。
她將一束花放在墓碑前,而在奴婢之上,有著沐天晴年輕的照片,還是那一張年輕的臉。
而她的時間也是定格在了,她二十五的年紀里面。
四周被打掃的十分的干凈,可見有人經常會過來看她,是誰都好,總歸的,這世上會有很多人在念著她,也是包括她。
“姐,其實我真是很嫉妒你,”她將手放在墓碑之上,任雨絲打在她的身上,也是感覺著那樣的一份冷,就南河的水一樣,那時的河水也是這樣冷的,沖擊她的身體,還有她的心臟。
“我嫉妒活著的你,也是嫉妒死了的你,你有這么多人愛著,可是我卻沒有。”
“我不知道我死了,是不是會有人也是這么想我,會過來的看我?”
“或許我可能就連一塊墓碑都是沒有。”
照片上面的沐天晴還是笑著,她同父同母的姐姐,對她最好的姐姐。
她將自己的額頭抵在墓碑之上,感覺到的卻只是一種至死的冰冷。
“姐,我受到罰了,你感覺還不夠,還不多嗎?”
“或許在你們的眼中,我受過的那些,永遠也是不夠,我有時都是在想,如果你沒有死,你仍是在,那么我受過的那些誰又能還我?”
“誰能還我的疼,我的頭發,我的胃,我的血,我的,命……”
她用自己的袖子輕輕擦著沐天晴的照片。
“姐姐,對不起。”
不管如何,她還是欠了沐天恩一句對不起,她不欠任何人的,不管她還了多少,她都是還過了,可是她唯一還不了的,也就只有沐天晴的一條命。
可是她卻不能還了她。
雨水順著她的臉不時的流了下來,她將自己的臉貼在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