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林之中松濤陣陣,時而有涓涓細流聲音傳來,張少陽跟著老劍仙一路嘀咕,不知不覺竟是跟了很遠。
姚三銘自從被世人封了個劍仙的名號,便再也過不了清靜日子,再加上年輕氣盛爭了個劍榜第一的名頭,數十年來找他挑戰的人真是多的數不勝數,誰不想做那天下第一?
這話若是放在以前,姚三銘定然會說我便是天下第一,畢竟揚名天下何等快哉,但放在現在,都是些狗屁!尤其是他前些年隱退江湖,在這洛水河畔過上了瀟灑平靜的日子之后,更覺那些虛妄的名頭不值一提。
只不過就是枯燥了些,平日間沒事了就和釣上來的魚兒說兩句話,再無聊了便以指作筆,以地作紙,在地上寫上兩段閑賦,完后隨手一拂,地上便一點痕跡也無。
這突然跳出來的毛頭小子,聒噪是聒噪了些,不過耳根子邊上有個人說話,倒是讓老劍仙覺得格外舒坦,這若是放在以前,有人敢在他面前造次,早已經被劍氣絞上百八十個窟窿。
姚三銘將魚簍放在地上,擱置好魚竿,隨便往石凳上一坐,飲一口山間清泉,自由自在的閉目養神。
張少陽在一邊不再打擾,靜靜等著劍仙小憩,遠處玉無意一行席地而坐,玉無意搖了搖頭,這位劍仙的脾氣早就聽老東西說過,他的眼光極為毒辣,若非資質極上乘者,難入其法眼。
等了許久,姚三銘鼾聲漸起,張少陽雙手拄劍,以劍拄頭,在一旁靜靜等待,這一等就是兩個時辰,太陽都已經落下山頭時,姚三銘才悠悠醒轉。
“前輩,你睡醒了?那考慮考慮收徒的事?”張少陽一臉諂笑。
姚三銘伸了個懶腰,一看旁邊煩人的小子還在,沒好氣的道“你怎么還不走?”
“前輩還沒收我為徒,我怎么能走。”張少陽堅定的道。
“好好,既然你這么想做我徒弟,簡單,把劍給我。”姚三銘一指張少陽手中的劍,不耐煩的道。
張少陽一臉欣喜,連忙將手中的秋水劍遞了過去,姚三銘接過劍,眼中卻是一亮,他不由得看了一眼張少陽,然后緩緩將劍拔了出來。
“秋水劍!”姚三銘眼中盡是驚訝之色,他眼神怪異的看了一眼張少陽,直欲要將他看個透徹。
“這劍你從何而來?”姚三銘眼神炙熱,急切問道。
張少陽心中一跳,完了,怎么忘記這茬了,秋水劍曾經排名劍榜第四,劍榜第一的老劍仙怎么會不認識,難道又干錯什么事情了?
“這劍…好像是我娘留下來的。”張少陽偷偷瞄了一眼姚三銘,弱聲說道。
姚三銘盯著張少陽的臉左看右看,好半天才道“狗屁,花仙一輩子不曾嫁人,哪里來的你這么個兒子。”
張少陽沒有欺騙姚三銘,這劍的確是他娘留下來的,但從小到大張少陽從來沒有聽過花仙的名字,張家從商,而花仙是江湖中人,八竿子打不著的兩類人,哪會搭上什么關系。
“你娘叫什么名字?”姚三銘再沒有半點憊懶之色,認真問道。
“薛紫荊。”
“那便是了,她有個不沾親故的妹妹,以前聽她紫荊紫荊的叫過,定然就是了。”姚三銘面色先是激動,后又黯然,握著秋水劍久久都沒有松開。
“前輩?”
“也罷,既然如此,你隨我來。”姚三銘起身,大步向松林里面走去。
松林深處有一座小茅屋,屋前一塊巨石上,其上一把長劍一半劍身插入巨石中,劍身上銹跡斑斑,劍柄上落了厚厚一層塵土,劍就那般靜靜插在巨石上,也不知道經歷了多少個春夏秋冬。
張少陽細看之下,這把劍從劍柄到劍身,和秋水劍有幾分神似,尤其是劍刃上,都有細密的斜齒紋路,只是比秋水劍要寬了一指,劍身也要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