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月色極好。
聽說今晚泌陽城城門大開,只因為唐員外過些日子就要過六十大壽,遠在京城的一雙兒女要回家為父親祝壽,半月前就從京城出發,隨行的仆役下午已經先行到了泌陽,說是今日夜里就到。
泌陽縣丞一聽,連忙下令今晚不閉城門,舉縣衙全員早早就到了城門口迎接。
李縣丞已經在城門口站了半個時辰,今日特地穿了官服,幾個月下來,身子似乎又肥了一圈,官服繃在身上格外不合身。
大概是很久沒有站的這么久過了,李縣丞額頭冒了一串虛汗,他抬起袖口擦拭了一番,然后向遠處官道上眺望,沒見有什么人影。
李縣丞有些著急,再這么等下去,恐怕這副身子骨就該撐不住了,于是他踢了服侍在一旁的衙役一腳,破口大罵道“沒長眼睛啊,不趕緊去給本官找張椅子來!”
“卑職這就去。”衙役一陣點頭哈腰,然后朝著城里面跑去。
這時,唐明德帶著一眾隨從來到城門口,看到李縣丞一副狼狽樣,唐明德不由得鄙夷的笑了笑,然后走上前去,陰陽怪氣的道“李大人這么早就來了,我哥要是知道了,豈不是會很感動!”
“應該的,應該的。”李縣丞哈哈一笑,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心中卻是暗暗將唐明德罵了好幾遍。
唐明德今日心情本來很好,但是從尹萍兒那里出來之后,又變得極差。
這個女人,他唐明德可是垂涎很久了。
想這泌陽城,哪里還能找得到這么正的女人?這等貨色,可不是那些黃花閨女能比的,就連普通婦人都遜色了不止一星半點。
就拿跟在自己身后這些走狗來說,哪一個沒有將自己家里的女人送給他品嘗過,那些女人在床上表現的浪蕩之極,可越是如此,他便越是厭惡,越是厭惡,就越是不當個人!
這位年紀輕輕就成了寡婦的尹萍兒和這些女人不同,不但長得好看,在人前更是裝的清高圣潔,街坊鄰居簡直都快要給她立貞烈牌坊了。
唐明德無數次想象過這個女人在他身下呻吟的場景,可想象畢竟是想象,這個女人可不是他想動就能動的,畢竟她接手了相公的甕坊之后,生意好的出奇,不僅在泌陽出名,就連在唐州也享有盛名,他即便有再大的膽,也不敢做的太過。
可今日尹萍兒是徹底將他惹怒了,若不是還有更要緊的事情,他非要將那個女人在甕坊里就給辦了。
唐明德嘴角露出一絲獰笑,眼睛盯著前方官道上,今日大哥二姐回鄉,于唐家而言可是最漲臉面的事了,二姐雖然是作為小妾嫁去京城,可這些年二姐深受相公恩寵,至于那位人老珠黃的正房妻子,早都被踹得抬不起頭,人前人后不都得看自己二姐的臉色。
至于本身就在殿試上大放異彩的大哥,那就更不用說了,入贅給了一位權傾朝野的太保,也因此得了一個禮部侍郎的位置,可謂是給家族掙足了面子。
唐家三個子女唯獨他被人笑話,可他唐明德并不當回事,這些人只敢背后說說,誰敢在他面前硬氣片刻?那還不抽筋扒皮伺候。
大哥二姐一回來,整個泌陽城的人都不敢大聲出氣,至于那位頂撞自己的尹萍兒,要不就趁著這次機會給她點顏色瞧瞧?
這邊唐明德和李縣丞各自想著事情,在這條官道離泌陽不足二十里地的地方,一隊人馬浩浩蕩蕩行來,在前的是幾個精兵侍衛,隨后赫然是唐明禮騎著大馬,唐明禮的確是一表人才,印堂高挺,臉上五官輪廓分明,身板挺得筆直,騎在馬上自有一種威嚴氣概,文人該有的書生氣和武人該有的銳氣統統不缺。
在唐明禮身后,三五個侍衛護著一輛華麗馬車,走了一會兒,唐明禮回頭對馬車喊道“妹妹,再走一會兒就到泌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