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給薛稼依的時間并不多。看1毛2線3
成大堅悠然道:“慢慢想。當(dāng)然,你也可以選擇誰都不救,那樣的話,可留你一命,本座正好缺一個端茶送水、服侍起居的暖床丫鬟呢。”
薛稼依蹙眉不語,這個選項肯定不在她的考慮范圍之內(nèi),不論救誰,三人都逃脫不了老賊的魔掌,但她不能眼睜睜地什么都不做,看著朋友被轟殺。
朋友嗎?這兩人明顯比朋友多了些什么。
她沒有什么朋友。
自從蔣家堡那次為師父收留后,她大部分時間都在隨師父修煉,師父教授時很嚴厲,其他時間倒是不怎么管教她,但也不許出去,她只好以瀏覽宮中藏書作為消遣。
師父有時也會帶她出去走南闖北,了解各地的山川物貌風(fēng)土人情,更會擒來不同門派的弟子和她對戰(zhàn),但每回都是兩人同行,沒有獨自闖蕩的機會。
這次師父例行閉關(guān),她第一次大著膽子溜了出來,憑著莫名的一種感應(yīng)遇到了華瀾庭。
她和華瀾庭,其實只有短短的半夜之緣。
他救了她,她在一起生死逃亡的過程也幫過他,印象足夠深刻,但也就這樣了,其后便無交集,兩人是緣慳一面的須臾故人。
她后來會時常想起這次經(jīng)歷和華瀾庭這個人,也問過師父他的下落,師父總是語焉不詳,只華瀾庭還活著,一切冥冥之中自有意。
意為何她不知道,只是心里會時不時浮現(xiàn)出兩人在逃亡過程中的點點滴滴。
這種感覺很奇異,以致她很多次在打坐和做其他事情時會突然驚悸而泛起思緒,自己想想都莫名其妙,她苦思過后,歸結(jié)為應(yīng)該是打很少被父母之外的人照料回護過,因此很渴望那種在他身邊被關(guān)切的安全感。
至于羅洗硯,給她的感覺一樣又不一樣。
這人顯得精明,但是在自己面前傻乎乎的,人很有趣,兩人能到一塊堆兒去,示好的意思也很明顯,自己每次不告而別,當(dāng)他尋跡找到時,臉上那種帶著得意又很無奈不敢發(fā)作的憨憨表情很讓人忍俊不禁。
起來,這人是自己長大后接觸時間最久的男子了。
更何況,才剛在面對成大堅的拳影時,羅洗硯接連兩次毫無遲疑的跨步和返身將自己攔在身后,同樣顯露出了可以以命相護的真情實意,而華瀾庭在這次見面后既不淡也不咸,和自己始終保持著一種既不遠也不近的距離。
然而人的情感就是這么奇怪,女人的心思尤其不可琢磨,先入為主和長久在內(nèi)心躁動的那種不可名狀的情緒,讓薛稼依很快做出了決定。
思緒流轉(zhuǎn),念頭回轉(zhuǎn),在現(xiàn)實中不過兩次呼吸的時間。
薛稼依動了。看。毛線、
同一時刻,華瀾庭和羅洗硯也聽見了成大堅的話語。
兩人雖恢復(fù)了意識,但元神都傷勢沉重,無法動作,暫時也不能發(fā)出聲音和傳遞意念,如同活死人一般。
華瀾庭內(nèi)視丹田,雷丹黯淡,博山爐影像也時明時滅虛幻得很,元神之體倒是不痛,但麻木之極,試圖行功運轉(zhuǎn)周,幾次都沒有結(jié)果,只胸口空青煙玉處有涓涓細流一樣的能量慢慢淌下,為他注入一絲絲生氣。
許是所修功法不同的緣故,羅洗硯的元神感受到的是破碎的撕裂痛感和冰寒之意陣陣襲來,比肉身受傷更為難熬,使他連意識都時斷時續(xù)難以持久。
成大堅的一番話反倒讓他們抽搐的精神一下子提振起來。
在心中齊罵一聲無恥后,兩人所思所想不盡相同。
羅洗硯緊張了,連意識都貫通了,他當(dāng)然不想死,但如果薛稼依選擇了去救華瀾庭,他也不是不能接受。
他設(shè)想那時他應(yīng)當(dāng)會面帶微笑送出祝福后隕落,而內(nèi)心里是無盡的遺憾、刺痛和苦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