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個時代,我和道函真人同為當世修真奇才、天之驕子。相識之后,我自此情根深種,自認此生非他莫屬。”
“說起來,道函真人與我感情甚篤。但是他一心向道,我們雖一起談天說地,一起坐而論道,一起走馬江湖,自在道門又不禁婚配,他卻從不提嫁娶之事。”
“他為人正直無私,并以此入道求道,獨獨容納不下情愛羈絆道途。”
“他曾說過,他無法進入到親密的關系。愛對他而言,可能是一種負擔和傷害,不是不愛,是害怕因為潛心修道而忽略、辜負、傷害了對方,以致感情長久不了。”
“總之,后來,他知道我有結為道侶的意思后,刻意回避躲著我。”
“我尊重他的選擇,卻始終不能放下,雖少有見面,相思未曾稍減。”
“我不想打擾他的修煉,其實我一直在夢筆生花山的周邊,從未走遠。”
“他在修行上先我一步,到他成道飛升之日,我偷偷潛入,不為別的,想著能再看他最后一眼,順便找機會問問他,心里到底有沒有過我。”
“關心則亂。”
“在他以天地萬象爐艱難抵御最后一重雷劫之時,我忍不住現身接近,不想天地萬象爐被天雷劈得一部分炸開,其中一塊碎片無巧不巧,嵌入了我的身體要害之處,我受了重傷瀕死。”
“你們老祖那時沒有理會,堅持渡劫并取得成功。”
“好在他盡管絕情愛修天道,終不是無情之人,他對我應該既有歉疚,我又因他而傷,因此他渡劫后不惜損耗,寧愿降低本可成就天仙金仙的等階,以當時半仙之體的無上法力將我封印。”
“他說,他能封印我千年助我治療必死之傷,千年之后我有百年時間修煉,然后再陷入封印狀態,最多三個周期,只要我能痊愈并煉化體內碎片,或可登上界與他相會,并囑我如有暇,替他代為照顧自在門,尋找佳弟子飛升助他,傳他在上界的衣缽。”
“我第一次醒來后,性命無憂,傷勢好了大半,但我對他不重情意,始終以飛升為第一要義離我而去綜歸是心有怨懟,以致不愿修煉得道與他相會。同時,我又情關難過,不愿煉化他在這個世間唯一留給我的痕跡和念想,就是那塊碎片。”
“于是,我每次醒來,都會尋找一人,將碎片植入他的體內。碎片得雷劫之力浸潤,能加快其人的修煉速度,每當這人的修為臨近飛升時,我又會收回碎片。”
“是人是仙,都或多或少會有雜念、邪念、惡念。道函老祖在渡劫時,以大毅力將他認為的自身不正之念頭清除洗滌而出,也是命運使然吧,這塊碎片成為了載體。”
“因此,被植入碎片之人,會逐漸變得邪惡。”
“我也沒忘了道函真人托付我的事,每次都會在自在萬象門中尋找一個或多個天才弟子予以考驗,會讓植入碎片之人和他們在明里暗里作對,以此作為磨礪。”
“這三個百年間,我所看上的自在門弟子,或者是由于自身的原因,或者是因為我利用碎片人設置的種種障礙,雖有多人成長迅速,也有些人得以進入幾處秘境得到好處,但總是功虧一簣,沒人走到渡劫飛升的地步就隕落或停步不前了。”
“只有你,各種因緣具足,做到了。”
“古崖居和他的血云魔道宗,就是這一個百年中,被我安排,處處與你為敵的。”
“你不用這么看我,我和道函老祖的性子不同。”
“天下沒有掉餡餅的事情,不管是所謂的好人還是壞人,想輕松受益,想輕易長生久視都是不可能,不管是在我的安排下沒通過考驗掛了,還是因為自身或其他的原因死了,那都是他們的命。”
“天下事,沒有應該,全是活該。”
“你成功了,那既是你的努力也是你有造化的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