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是晚了,只阻延了火藥的進一步深入。
東清王大怒,他已經很多年沒受過傷了,情急之下,神功運轉發力,體內異物被他以雄厚內力迫出體外,盡數又打回到岳業胸腹。
岳業身上穿有足足三層金絲軟甲,防護不可謂不嚴。
但東清王何等功夫,傷后又是含怒出手,硝石大部分被軟甲擋住,小部分仍深入岳業體內。
東清王隨即抬手,右掌已閃電般按在岳業頭上。
“不可!”、“不要!”,耳邊傳來華瀾庭和岳嘉的叫聲。
東清王一頓,然后喟然一嘆,收回右手:“罷了,本王不殺你,以償你撫養吾子成人的情份。”
說完這句話,東清王身子一軟,退后兩步坐倒于墻根。
事發突然,華瀾庭和岳嘉這時才同時搶上,一人一個,分別扶住兩位爹地。
東清王胸前印出大片血跡,嘴角也有血絲。
他不懂火器之威,剛才如果不催動內力反擊的話,或許還能留有生機,現今胸腹血肉模糊,血水不停滲出,華瀾庭一扶之下就知不妙。
東清王一把緊緊抓住華瀾庭的手臂,呼吸急促,說道:“孩子,讓我看看你。象,咱爺倆兒真象?!?
“不用費勁了,我已自知無幸。我平生只此一件錯事,沒有做到君子不欺暗室,常自愧疚于心,今日命喪岳業之手,這就是天道循環的報應吧。”
“其實,在窗外知道我有兒子的一刻,我瞬間就放下了,放下了一切,前所未有的輕松喜悅,什么武學巔峰、得道飛升,都不重要了?!?
“孩子,這個給你,是我從清遠侯府拿到的?!闭f著塞給華瀾庭一個包裹,然后又說:“你修為竟然比我還強,安危我不擔心。答應我,承襲東清王爵,傳我一支香火。”
緊盯著華瀾庭,東清王眼神中帶著熱烈的企盼:“孩子,你能在我走之前叫我一聲嗎?”
華瀾庭嘴唇翕動,沒有發出聲音,東清王卻從中讀到了一個無聲的爹字,他展容開懷一笑:“生有其歡,死無所憾,不如,歸去。”
東清王手一松,閉目而逝。
那邊的清遠侯岳業見此情景,哈哈一笑:“老賊,終是你死在我前面,跟我搶兒子,哼!”,他說話牽動了傷口,咳嗽幾聲,有血水帶出。
岳嘉急道:“父親,不要再說話了,讓我看看你的傷?!?
岳業合眼喘息了一會兒,睜眼看著岳嘉說:“嘉兒,為父是不行了?!彼邢跏綆е鴸|清王的內力,已然傷及肺腑深處。
“不,不會,父親你不會有事的。來人!來人!”岳嘉喊道。
岳業止住他,慢慢坐起身扶著岳嘉低聲緩道:“嘉兒,先不要叫他們進來,為父有話對你說。”
“臨死方知萬事空,雄圖霸業,皆是幻影。為父一生,對塵王朝算得鞠躬,對恒王朝說得上盡瘁,不想今天事情演變到這步田地,造化弄人,世事無常,天不遂我意,如之奈何?!?
“東清王有一句話說的對,天道循環,報應不爽?!?
“我本無錯,生在帝王之家,我已盡力,對得起趙氏與恒朝。對慶云帝和周氏塵朝,雖身不由己,多少總是有負。”
“為父也不后悔沒有早告訴你們實情,下一代有下一代的選擇,你既不愿反塵,事已至此,為父已無所求,決意成全于你。”
“至于以后,我看塵恒兩朝雖大,必無你兄弟容身之處,或遠走他鄉平安度日,或以地宮之財再謀出路。相信以你們之才,當可另有一番際遇。”
岳業說到這里喘息不已,臉色通紅,華瀾庭這時也轉了過來。
岳業嘆息:“景兒,你,至今也不肯、不再肯叫我了嗎?”
華瀾庭看出來岳業傷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