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劉縣令故意藏私,在他心中,莫塵這等世外高人,隱居于此必然是有其原因,所以他對此忌諱莫深,不敢言傳。
招呼著沈博文在石凳上坐下,莫塵去屋子里取了茶壺來,倒上兩杯茶,對著前者道“沈兄,這茶還是劉大人送來的,莫某還不曾喝過,正好今日與君共飲。”
沈博文坐在石凳上,一開始還有些拘謹,可隨著莫塵故意挑起話題,身上的那種拘謹之感亦是逐漸散去,二人從縣中趣事一直談到國政之事,沈博文雖因自身原因,沒有選擇做官,可胸中溝壑不少,往往提出一些頗為超前的新穎政令,倒讓莫塵極為意外。
期間,莫塵不斷觀察著沈博文,后者雖不曾修煉,可身上自有一股浩然之氣匯聚,而且,在上午看到此人的時候,定中世界的天書又震動了一下,而上次天書震動,還是遇見趙城隍的時候,所以莫塵才邀請沈博文來自己家中敘話。
“沈兄一身學識溝壑,為何沒有入朝為官?”莫塵抿了一口杯中茶水,對著沈博文問道。
沈博文臉上的神色一頓,似是憶起了往事,半響之后才開口道“當年沈某高中進士,本可以下放到一縣做官,可在下實在看不過官場之陰暗,便找了個理由推脫了,而這些年當今陛下越發沉迷煉丹長生之事,幾位皇子為爭帝位亦是在朝堂掀起腥風血雨。外有強敵虎視眈眈,內有貪官污吏禍亂朝綱,如此,便更沒有心思了。”
莫塵聞言,暗笑一聲,心道“沒心思你還這么關注朝堂之事?”
這話可不能說出來,要不然太得罪人,兩人不再討論這個話題,繼續暢言其他,不知不覺竟然到了傍晚,沈博文看了看天色,站起身子朝莫塵施了一禮,道“莫先生,今日天色不早,來日沈某再來打擾。”
莫塵回禮,將沈博文送到院門外才返回,沈博文則再看了一眼明月軒,不知道為什么,在這位莫先生的家中,他感到腦子靈活許多,以往有些想不明白的經義也豁然開朗。
而且這位莫先生本身學識也是不低,偶爾說出一些想法,連他都忍不住要驚嘆一番,看來以后要多多拜訪莫先生才是。心中如此想到,腳下繼續朝外走著,快出清游坊的時候,卻是看到一個華袍老者拎著一壇酒從對面走了過來。
看到華袍老者的模樣,不知道為什么,沈博文有些熟悉,可又感覺從未見過此人,而且那老者看似走的緩慢,可幾個呼吸的功夫就走到了自己身前,再一眨眼已經與自己錯身而過,沈博文看了一眼,看那方向,似乎是往莫先生家的方向去的,難道是莫先生的友人?
搖了搖頭,不再關注那老者,朝自己家走去。
而沈博文剛剛看到的華袍老者此時早已走進了莫塵的家中,朝著莫塵獻寶似的舉了舉手中的酒壇子,道“莫先生,這可是三十年的陳釀千日醉,您上次和我說了之后,我費了些功夫才弄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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