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養傷,等我回來。”她這樣說道,語氣霸道而不容置疑,仿佛那樣就可以掩飾自己的心虛。
燕離聞言輕輕一笑,“好,等你回來。”
顧華杉和綠瑤坐上了燕離準備的馬車,沐蘭和梧心則打馬而行,候在兩側。
言又生卻已經急急忙忙的跑了過來,“華杉姑娘,我也要去洛京,我們同行吧。”
綠瑤道“可以,我們剛好缺個車夫。”
言又生卻一口答應了,“行啊!”
這倒讓顧華杉起疑了,向來身嬌肉貴養尊處優的言又生,竟然毫不遲疑的答應做車夫?
顧華杉坐在馬車里,冷冷瞥他一眼,“你還沒有告訴我,你去洛京干什么。”
言又生似欲言又止,顧華杉覺得仿佛從來看見言又生的臉色如此正經過。
憋了半晌,言又生方才悠悠道“洛京來信,我父親去世了。”
顧華杉一怔,卻沒有問他為何聽起來一點都不傷心,好像死的不過是個陌生人一樣。
她只是道“那你上來吧。老規矩,不許惹是生非,不許強出頭給我惹些事端來。”
言又生微微一笑,又恢復了往日嬉皮笑臉的模樣,“好,我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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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燕離分別之后,一直往南走,足足走了大約百里路,梧心和沐蘭方才在顧華杉的催促下離開。
她實在不放心明州的情況,便早早的讓沐蘭和梧心回去了。
臨走之時,沐蘭似還戀戀不舍,一步三回頭,直到看不見了顧華杉后方才扭頭而去。
等那沐蘭一走,便變成了言又生當馬夫,而顧華杉和綠瑤皆扮作男裝,一主一仆,坐著馬車南下。
馬車一路往南,直到入了燕丘的地盤。
與明州接壤的村鎮,卻是一片荒涼。
顧華杉所到之處,男丁全都被抓去了軍營,地里糧食正是播種的時候,卻只看見老人和婦女孩童,不見半個青壯年人影。
沿路走來,難民無數,沿街乞討的,拖兒帶女投奔親戚的,不計其數。
這猶如龐然大物的大楚國,這半年來外有燕離起兵造反試圖奪回皇權,內有魏家父子玩弄權術將燕丘架空,內憂外患已經掏空了大楚,這龐然大物已是隨時搖搖欲墜。
那綠瑤等沐蘭走遠了,方才將那日在明州城外玉卿被殺的消息告訴給了顧華杉。
顧華杉反應淡淡,只“嗯”了一聲便又靠著馬車閉上了眼睛,也不知是真的聽到了還是其他。
連續十天趕路,顧華杉和綠瑤二人一邊趕路一邊養傷,速度倒是不快不慢。就這么斷斷續續的走到了四月。
一路上跋山涉水,終于到了一處縣城。
三人決定在此休息一晚,明日再行趕路,那言又生便說出門會個朋友,這一去便是半個多時辰。
回來的時候言又生明顯狼狽,渾身上下都是泥巴,衣衫也鄒巴巴的。
他本想躲著顧華杉,豈料綠瑤耳聰目明的,遠遠的便瞧見了他的狼狽樣。
綠瑤對這個文縐縐的言又生可沒有什么好感,當下揶揄道“喲,這是怎么了,灰頭土臉的,莫不是被人給打了?”
言又生兀自走過了她,直直沖向顧華杉的房間。
顧華杉正在屋內打坐運氣,冷不丁門一下被人踹開。
綠瑤跟在身后已經罵開了,“言又生,這是小姐的房間,你一個男人隨意出入姑娘的房間,成何體統?萬一我家小姐在沐浴換衣呢?”
言又生才不管,徑直走到顧華杉面前。
“顧華杉,我被人給打了,你要不要給我出氣?”
顧華杉緩緩睜開眼睛,“你被打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