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姝蒼白著臉,額前冷汗滾滾,卻不住推他,“我不礙事的?!?
“就這么決定了。沐蘭,你現在就出發!”
此次行動向來都是聽梧心指揮,既然梧心發了話,沐蘭也只能照做。
她不再猶豫,掏出隨身攜帶的上藥給了靜姝,隨后利落翻身上馬,“我會沿途留下記號。你們快些匯合?!?
連翹說完,手中長鞭一揚,狠狠打在馬兒屁股上。
隨后猶如風一般消失在了山道上。
徒留梧心和靜姝兩人。
靜姝似乎痛極了,身子微微蜷縮,嘴唇發顫。卻已是動彈不得。
她見梧心繞到她后背,不由心生警惕,“你…你要做什么?”
“你中了暗器。還好沒有毒,我幫你拔出來。你忍著點。”
啊,暗器。
那該死的昆侖派弟子,竟敢拿暗器傷她。
“我數三下,數到三就動手?!蔽嘈穆曇羝椒€,絲毫不見慌亂,他的手緩緩覆在了她的背上,“一……”
“一”字剛數出口,一陣鉆心般的疼痛襲來,靜姝忍不住悶哼一聲。
鮮血四溢,飚在了梧心的臉上。
懷里的人身子抖了抖,似乎忍受著極大的痛苦。
她咬著下唇,聲若游絲道“你…你騙人…明明說數到三……”
余音戛然而止。
那人已經昏迷在他懷里。
梧心伸手撥開那人額前有些濕漉的頭發,似一聲嘆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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靜姝醒來的時候,已是晚上。
睜開眼睛那瞬間,她看見頭頂上白色的紗帳。
屋內亮著油燈,外面樹影沙沙,一片漆黑。只有清冷的月光。
屋內坐著一個人。
梧心已經換過了衣衫,他不知從哪里找來的粗布麻衣套在身上。
那男人極瘦,安靜坐在那里,背脊挺直如竹。
似乎是感應到了靜姝的目光,梧心轉過頭來,“醒了?”
靜姝點頭,隨后坐了起來。她低頭一看,才發現自己后背的傷被包扎過了。身上衣衫,也換成了尋常男子的服飾。
她看了一眼,屋內只有他們二人。
那么衣衫,是他換的?
靜姝面無表情,只是臉色有些蒼白,問道“他們人呢?”
“不知道?!?
“你跟丟了?”
“沒有跟丟。沿途還有沐蘭留下的信號,再有半日路程,應該差不多能趕上。”
靜姝起身坐好,一動一靜,牽動了傷口,她疼得忍不住“嘶”了一聲。
“我沒事。我們還是快些趕路吧?!?
梧心抬起眼來,“現在?”
靜姝點頭,“若是郡主和姑娘遇到危險怎么辦?那幾個門派的掌門可不是那么好對付的?!?
靜姝本以為他會阻止自己,豈料那人低下眸子認真想了一下,方道“現在他們應該歇下了,若是現在趕路,倒是能在天亮之前趕上他們?!?
靜姝卻已經撐著床沿站了起來,她失血過多,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在地。
卻被一雙有力的手扶住。
那男子聲音極淡,仿佛沒有情緒一般,“可還受得???”
“小傷而已,不礙事。”
“確實。我倒是見你身上有許多處傷口。”
靜姝聞言臉色變了一變,方才冷著聲音道“我知道事有輕重緩急,我也不是那種被人看了身子就覺得青白不保的小女子。但是你若再提這件事,我就……”
那人臉上終于有了一絲反應,“你就怎樣?”
“我就尋死覓活的要你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