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唇上一熱,他的臉在眼前瞬間放大數(shù)倍。
眼前的燕離將她抱得很緊,他的雙手強勢固定住她的雙頰,在她的唇上輾轉(zhuǎn)。
顧華杉腦子里空白了一秒,直到對上那雙清冽的眸子。
竟是黑得可怕,幽冷如千尺寒潭,空無一物。
眉眼冷冽如霜,強勢而霸道,無半分往日溫柔繾綣,仿佛此時此刻的燕離,已經(jīng)不是她認(rèn)識的那個翩翩公子。
陰沉、隱忍、暴躁。
仿佛在極力證實著什么。
顧華杉呼吸一亂,腳下不住掙扎。
唇上一疼,幾縷血絲被沖散在河水之中,燕離竟在她唇上生生咬開了一個傷口。
顧華杉悶哼一聲,只瞬間,冰冷的河水便趁機灌進了口鼻。
而燕離卻狠狠堵住她的唇,不肯放過她分毫,仿佛是在泄恨、在懲罰、在報復(fù)。
顧華杉猛然吸了一口河水,連連咳嗽,這一換氣之下,咳嗽得愈發(fā)厲害了。
燕離連忙抓住她,腳下一蹬,一手撐開水面。
——嘩啦。
兩顆腦袋一前一后冒出水面。
顧華杉狠狠吸了一口新鮮空氣,又咳嗽了幾聲,方才止住。
她眉頭緊皺,瞪著罪魁禍?zhǔn)住?
偏偏燕離此刻面無表情,好似剛才水面下發(fā)生的一切不過是她的幻覺罷了。
此刻已經(jīng)有一艘小船盯著戰(zhàn)火靠近了,沐蘭梧心等人已經(jīng)在船邊伸出了手,催促道“殿下姑娘快上來!”
耳邊炮火聲依舊,城墻上的戰(zhàn)火持續(xù)不斷,轟隆轟隆幾聲。
顧華杉回頭去看,卻見無數(shù)士兵猶如螻蟻一般,正在攻入清水城門。
轟——
震耳發(fā)聵。
腰腹上一緊,燕離已經(jīng)托住她的后背,在她耳邊沉聲道“先上去!”
顧華杉縱使有滿心疑問,比如趙高沐說的那些話是真是假,比如燕離剛才在河水下面是什么意思。
可是眼下不是問這些的時候。
燕離托舉著她,將她推上了船。隨后梧心梧盡將燕離從水面上拽了起來。
濕透了的衣衫千斤重,掛在她身上,讓她體力不支。
她上了船,整個人便癱坐在地上,手臂因剛才被趙高沐一直拉著,眼下還在微微發(fā)抖。
她蜷在角落里,胸脯起伏,面色潮紅,撐著船身不住的大喘氣。
船慢悠悠的往對面河岸靠去。
燕離站在甲板上,從頭到腳都在滴著水。
河水順著他的頭發(fā)和下顎滾落在衣領(lǐng)之上,然后落到甲板上,在他腳下形成一攤水漬。
燕離面色有些蒼白,同樣的大喘氣著。
兩個人四目相對,無聲似有聲。
他站直了身子,手一伸,卻是對著沐蘭“拿件外衫來!”
沐蘭依言從船艙內(nèi)找了一件換洗過的男子衣袍,“殿下,船上只有這一件…”
話音未落,眼前一陣風(fēng)刮過。
燕離已經(jīng)從她手里扯過了外衫,蹲下身去,胡亂套在顧華杉身上。
燕離動作麻利,下顎線緊繃,透著股子難以言說的陰沉。
“在這里等著我。”他說。
夜空一亮,隨后轟隆一聲,整個清水城的城墻顫動了一下,仿佛震得這水上的船只也晃動了一下。
燕離抬眼盯著那束火光,沉聲道“我去去就來。”
“殿下——”從旁側(cè)飄過來一只戰(zhàn)船,緩緩靠近他們的小船,顧華杉定睛一看,方看見那船上都是些熟悉的臉。
百奇、胡毅、道光等人,一個不落的出現(xiàn)在了這戰(zhàn)場上。
顧華杉裹著那件外衫,手指卷曲,在看見那些熟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