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沐盯著他看了一會子,那蒼白的臉上浮起令人膽戰心驚的笑意,他眼底似有一灘深不見底的幽潭,“楚大人怕是喝多了失憶了。昨夜你奸殺了我的丫頭夏瑜,還記得嗎?”
楚沐一頓,隨后想起了什么,腦子里電光火石般瞬間將所有的關聯串通在一起,拼湊出了一張完整的地圖。
那人臉色霎時一寒,“趙高沐,你給我下套。”
趙高沐微微一笑,“楚大人酒醉過后,腦子只怕是還未清醒過來。不過楚大人也用不著否認。不過一個丫頭而已,死了便死了。”
楚沐怒喝道“趙高沐,我從未殺過人。這一切都是你栽贓陷害的。”
趙高沐拍了拍手,從他身后走出了幾個壯漢男子,楚沐臉色一沉,腦中警鈴大作,“你要做什么?我奉陛下之命攜御醫前來南境探病,若是在回京的路上掉了一根汗毛,圣上必定追查不休。你南景王府永遠別想安寧!”
趙高沐默不作聲,只是轉動了輪椅往前,對身邊那些男子道“來啊,給楚大人松綁。”
楚沐面色一頓,眉頭緊皺,厲聲道“趙高沐,你到底要做什么?”
趙高沐轉過身,背對楚沐,“楚大人昨夜喝多了酒,神志不清之下殺害了我的奴才。正如我所說,一個奴才而已,死了便死了。楚大人用不著用中毒這樣的托詞來誆騙世人。若我趙高沐真想要楚大人的性命,又豈會拿一個奴才的性命這般無關緊要的事情來對付堂堂錦衣衛指揮史大人?”
楚沐心頭直跳,總覺得哪里不對。
可是他昨夜昏昏沉沉,究竟做了什么自己都不清楚。
可是事實也絕非趙高沐所說,楚沐當下冷冷一笑“既然世子殿下不在意,為何將我捆住?”
“楚大人殺人之后昏睡不醒,一同吃酒的公子們尋了來,發現了夏瑜的尸體。”趙高沐唇角一勾,低聲繼續道,“我若不捆了楚大人,又如何向滿山莊的人交代。如今夏瑜已死,尸身我已經派人處理了,楚大人用不著擔憂本世子有何企圖,且安心在山莊里呆幾日。待那些公子們下了山,楚大人自會毫發無傷的回到京城。”
說罷這話,趙高沐便轉動了輪椅,迎著四下里薄薄的霧氣走了出去。
天將麻麻亮,四下里影影綽綽,那幾個壯漢給楚沐松了綁,只余下那趙高沐的心腹丫頭靜姝站在一側。
靜姝沖楚沐微微一笑,“楚大人請自便。”
楚沐扭了扭手腕,目光沉沉,“下去吧。”
靜姝應了一聲,隨后走了出去。楚沐只覺太陽穴直跳,想來是余毒未消。
他站起身來,才看見桌上放著自己身上的配件。
他三步并作兩步上前,“泠”一聲拔劍出鞘,那劍鞘干凈如新,唯有劍柄之處還有點點暗沉的血跡。
楚沐“哐”一聲,將劍狠狠插進劍鞘之中,唇角抿緊,幾乎是咬牙切齒道“趙……高……熾。”
楚沐回房的時候,剛巧一道身影也匆匆趕了過來。
遠遠的便看見楚一身著一身夜行衣,一見到他便跪在他面前,抱拳道“大人,下官聽聞昨夜有個奴才死了,說是和大人有關。下官跟著世子身邊的人到了世子的院里,見他們把大人鎖在偏房內。本想靠近找個時機救下大人,奈何世子殿下身邊高手如云,下官一直不曾得手。大人,昨夜到底是怎么回事?”
楚沐衣袖一拂,粗魯的將門一腳踹開,束手而立房中。楚一急忙跟了上去,四下查看之后才關上了門,聽得屋內那人沉沉道“楚一,把昨夜你聽到的事情一一報來。”
楚一便道“昨夜下官在后院守著,便聽見有女人的尖叫聲,似乎是從大人房里傳來的。下官恐事情有變,急忙趕了過去,誰知世子和那些公子們早已到了房內,下官便只能遠遠看著。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