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支箭穿過密林射了過來,而廚子卻只能干站在那里,腳下像是陷入了泥潭之中,無論怎么使勁都拔不出來。
顧華杉長袖一揮,剛好在那箭矢在離王廚子臉上幾厘米的地方被砍斷。
顧華杉急忙拉了他一下,喝道“愣著做什么,還不快跑!!”
那王廚子似乎這才反應(yīng)了過來,嘴唇抖了抖,急忙跑到顧華杉身后。
言又生不知從哪個死人身上撿了一把劍,獻寶似的捧到顧華杉面前來,好死不死道“華杉姑娘,你武功這么好,如果同時揮舞兩把劍的話,一定能打落更多的箭。”
顧華杉氣得牙癢癢,“你再敢說一個字,老子先把你給剁了。”
眾人被打得潰不成軍,只能節(jié)節(jié)敗退。
起初在那副將“殺無赦”的震懾之下,有些人還勉強能撐住一會兒,奈何身邊的人漸漸倒下,死的死,傷的傷,自己這方不足三百人,而對方就在對面山谷綠茵之中,看不到人數(shù),還未出現(xiàn),楚軍便已死傷大半。
箭雨初歇,林間詭異的安靜了下來,只余粗重而急促的喘息聲。
活下來的人看了看身邊的人,皆有種暫時劫后余生的慶幸。
然而這只是片刻,青州的軍隊還未真正露面,他們便被打得猶如喪家之犬一般。若再這樣下去,他們這幫人都得死!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兄弟們,再這樣下去咱們必死無疑,不如殺了這幫狗官,咱們四下逃了也許還有一線生機!”
此提議自然引來無數(shù)附和,囚犯們拿起了武器,轉(zhuǎn)而對準(zhǔn)了那剩下的十幾個官兵。
那副將肩上中了一箭,渾身上下已經(jīng)分不清是汗水還是血水,他粗重的喘息著,提起長劍,眸色陰狠,“爾等也想學(xué)那離王殿下造反嗎?”
那些囚犯們雖然手里拿著武器,可到底沒有殺過人,此刻只是拿劍對著他們,互相看著身邊人的神色,卻沒有人敢打破這僵局。
僵持之下,只見人群中身手最好的那個小個子突然神色一凜,整個身子趴在了地上,耳朵緊貼著地面。
有人顫聲著問“小兄弟……怎…怎么了?”
顧華杉抬起頭來,沉聲說道“他們來了。”
“誰?”
有人嚇得魂飛魄散,當(dāng)下連刀也拿不穩(wěn)了,惶惶道“還能有誰,肯定是青州的人馬來了!”
“這怎么辦?”
“咱們快跑吧,這里地形復(fù)雜,他們不一定抓得到咱們!”
“可是……可是……”
言又生連聲安慰眾人,“大家別慌,華公子會有辦法的。”
顧華杉此刻只想把言又生那個呆子的頭給擰下來,他說得那般鄭重其事,仿佛她真能有辦法逃出生天一般。
然而剩下的眾人視線全都落在了華杉臉上,神色懇切,好似她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
對啊,這個少年看著瘦弱不堪,可膽子大、身手好,關(guān)鍵時刻還如此冷靜,看著便像是個有主意的。
更何況,他之前連馬鐘這樣的人都不怕——
跟著他,跟著他,也許真的能活下去吧?
旁邊的王廚子顫顫道“華兄弟,你有什么主意你就說吧。”
顧華杉聽著那越來越近的馬蹄之聲,似乎穿過了林間,驚得那飛鳥振翅,驚得地面隱隱顫動。
“大家跑是跑不了的,即使逃跑,很快也會被抓回來。我現(xiàn)在只問一句,你們是不是真的只是想活命?”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各個都是狼狽無比,有人臉上滿是血水,已經(jīng)辨別不清本來的模樣。眼看敵人已經(jīng)逼近,他們隨時都有可能命喪于此。
“小兄弟,你怎么說,我們便怎么做吧。我們這些人雖說是作奸犯科之輩,卻也有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