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微微頷首,“她在離王府時,我便覺著她身形和眉眼與平常男子有些異常。但只以為是她年紀小的緣故。但后來見她耳垂之上有耳洞,方才察覺她的身份。但我也曾派人在京城打探過她的身份,卻是一無所獲。”
刁得水爽朗一笑,“別看這姑娘年紀小,但其手段和心智超乎常人。所謂狡兔三窟,那么這姑娘便是成精的兔子。殿下若是想查到她,只怕是要費些功夫。此次若非大營里風言風語,都在說什么華公子,老夫一時好奇,便悄悄去見過她,方才認出她的身份。”
燕離眼底泛起融融笑意,“認識先生許久,還從未聽先生如此夸過人。但是不知,這姑娘到底是何身份?為何我派出去的人都查不到她的底細呢?”
說到這里,刁得水哈哈大笑起來,“殿下可還記得你我初次見面之時,便跟您提起過在京城遇見的一個奇女子?此人面相乃在下生平所見最為詭譎,左手為帝王之相,但是右手卻為帝后之相。是上天注定的皇后之命。”
燕離微微一怔,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如湖水一般沉靜,仿佛只幾秒后,那眼底方才崩裂出光亮,竟連聲音都有幾分壓抑的情感,“先生說的可是尚書府的表小姐顧華杉?”
“顧華杉?”百奇率先驚呼出口,“便是那位和殿下有過婚約的尚書府表小姐?”
“正是。”
百奇驚得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可是據說那表小姐寄人籬下,是個任人拿捏的軟柿子。怎么眨眼就變得……”
“說起此事,老夫也是極為慚愧。那顧華杉好像無心權貴,非逼著老夫胡說那李茗禾才是什么皇后之命。為此還特意追到了花滿樓,險些一刀殺了老夫……”
刁得水回憶起那日花滿樓外顧華杉眼底殺意凜凜的樣子,仍然后怕不已,他搖搖頭,惶惶道,“這顧小姐,可是個狠角色。殿下可要小心些才是。”
百奇滿不在乎道“先生既然說那顧小姐是皇后之命,那便是殿下命中注定的女人。她人都已經到了青州大營,心中自然待殿下是不同的。雖說這門婚事是那燕丘指的,但是這燕丘只怕做夢也沒想到,無心插柳柳成蔭。反倒成了殿下的姻緣。”
燕離沉聲道“她是否是皇后之命,我燕離并不在乎。”
刁得水微微皺眉,心中只怕這離王介意顧華杉名諱與賢妃相撞之事,當下也不接百奇的話。
只是抬眼看向了燕離臉色,但見那人神色如常,似無波無喜,其心思深沉,當真叫人猜不出來。
燕離只是淡淡一笑,他的手指若有若無的敲擊在案幾之上,燭臺上的燈火隱隱跳動了幾下,照得眼前宣紙上的字忽明忽暗。
王府初見時,那少女眼若繁星,張牙舞爪。
就這么粗魯的闖入他的世界。
既不害怕他這滿府的府兵,更不懼他離王府在京城是什么樣的位置。
原來,她便是燕丘指給他的未婚妻嗎?
燕離的眼底似乎升起了別樣的情愫。
刁得水看了一眼燕離的臉色,隨后繼續說道“至于顧小姐到底是因何緣由到了這青州大營之中,問我那徒弟便知。不過殿下要有心理準備,顧小姐一路上好像都在刻意隱瞞其身份。想必是有什么緣由吧?”
燕離眉眼抬起,視線落在刁得水身上,卻突然問道“先生可曾見過白蓮教的人?”
“白蓮教?”刁得水似有驚愕,“據傳白蓮教已經消失江湖三十年,當年其教主習得驚夢,睥睨江湖,無人可敵。后來那教主發瘋消失之后,白蓮教便只專注于巫蠱,很少踏足中原領地。殿下尋他們做什么?”
“我只是無意中聽人提起,說是在明州見過他們蹤影。”
刁得水胡須抖了抖,“這白蓮教早不出現晚不出現,偏偏此時出現,莫非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