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華杉見那人要跑,一爪便將那紗帳擊了個粉碎,只聽見“噗嗤”一聲,紗帳被她撕爛,她徑直去抓那人。
“哎喲,你要干什么呀,老夫新買的紗帳——”
又聽見“咚咚咚”幾聲,屋內瓷瓶物品倒了一地,驚得屋內來看病的士兵們都叫著往外跑去。
“哎喲,老夫好不容易才挖到的藥草——”
只聽得那白胡子老漢躲在墻角,一個勁兒的哀嚎著。
隨后又抓起地上已經曬干的藥草狠狠砸向顧華杉,一瞬間,整個藥房里藥草如柳絮飄飛,卻聽得那老漢一直喊“好徒兒,快跑!!”
顧華杉吃了滿口的藥草渣子,當下氣不打一處來,手上發狠,便和那人纏斗起來。
豈料那人反應也快,身子一滾,單手撐桌,身輕如燕,從她頭上飛過。
顧華杉一把抓住那人的腰帶一扯,聽得一聲驚慌失措的尖叫,那人一腳踢在她肩上。
力氣之大,震得顧華杉咳出聲來。
該死,竟然敢朝她傷口下手。
只這片刻,那人便已經跑出了賬內。
顧華杉跺了跺腳,罵了一聲“趙高陽,你大爺的——”便又追了出去。
沒錯,躲在藥房女扮男裝的小個子,就是南景王府的趙高陽!
這趙高陽怎么跑到青州的大營里來了?
不行不行,得先抓住這女人再說。
不多時,整個大營便看見前兩日大出風頭的離王殿下當前紅人阿華公子,正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追著一個深色麻布衣衫的小個子男人。
兩個人你追我趕,好不熱鬧,其速度之快,險些撞翻過路的無辜士兵。
趙高陽一邊撒歡的往前跑,一邊還捂著臉。
顧華杉氣得大喊“趙高陽,你給我站住!!”
聽得那人大聲道“你認錯人了,我不是趙高陽!”
“你不是趙高陽你跑什么?!”
“你不追我怎么會跑?”
“你不跑我怎么會追?”
顧華杉的火氣簡直是騰騰騰的就往上涌了起來,只聽得一陣慘呼,原來是那趙高陽竟然把路過的無辜士兵推到她身上來,試圖讓她放慢速度。
兩個人所到之處,好一陣雞飛狗跳。
就連在大營中心,燕離的帳內都聽到好一陣騷動之聲。
他從明州軍事圖中抬起眸子來,身邊的梧心便立刻拱手道“殿下,外面似有騷動傳來,卑職去看看。”
不出一分鐘,梧心便快步走了回來,“殿下,好像是阿華公子!”
只一聲“阿華公子”似乎便讓燕離分了神,他站起身來,還未等梧心說完,便急急往外走。
梧心跟在身后,急忙道“好像是阿華公子在追個什么人一樣。”
燕離沉聲道“去看看。”
顧華杉被那突然砸到身上的士兵分了神,一抬眼便看見那身子一聲閃,似乎鉆進了某個帳子之中。
顧華杉定晴一看,可不是那個言呆子的帳房?
真好,這世界上她最討厭的兩個人都聚集到了一起。
言又生正在屋內翻看師父他老人家留下的一本《天時要記》,師父將這本書交給他時是那般鄭重其事,那模樣簡直就像是在傳他衣缽一般慎重。
然而他翻來翻去,怎么竟是些舞刀弄槍的武學招數?
他抖了抖書,眉頭微皺,不會是師父他老人家又喝多了唬他的吧?
只聽得一陣急促雜亂的腳步聲,那風簾猛地被人掀開,皓皓北風就這么突然的灌了進來,吹得他書頁嘩嘩作響。
言又生正想著是何人如此粗魯,一抬頭便看見顧華杉那張黑沉沉的臉。
幾乎是潛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