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陽,你確定要看?”
趙高陽心頭頓了一下,遲疑了一秒,隨后鄭重的點點頭,“對,我要看。”
她趙高陽既然離開了王府這樣的溫床,便要學著獨掌一面。
父王和趙高沐將她保護得太好,許多事都從不告訴她。
可是她是趙家的孩子,趙家將門虎子,骨子里流的便是狼血。
縱使女子之身,可亂世將起,她也要像顧華杉一樣,不做那溫室里的玉蘭,要做,便做那背負青天扶搖而上的大鯤!
顧華杉淡淡一笑,美眸流轉之間,顧盼生輝,“那你便留下吧。”
剛說完這話,便聽得外面梧心來報“華公子,房間準備好了,秦淮也已經被人帶過去了。”
饒是顧華杉的身份已經不是秘密,但因著她離王妃的身份有些尷尬,燕離的一眾屬下仍舊喚她一聲公子。
顧華杉起身,“稍等。我這就來。”
梧心做事很細致,留了幾個小丫頭掌燈帶路。
寒冬臘月,這天亮得慢,明明已經凌晨,那天卻仍是黑漆漆的。
慘淡的霧氣籠罩在府邸之中,照得那長廊曲水只余一片凄清和肅殺。
外面時不時傳來慘叫聲,燈火不熄,明州城似乎亮了一夜。
趙高陽和言又生亦步亦趨的跟在顧華杉身后,三個人都沒有說話。
那情形看著倒像是顧華杉的左右護法。
梧心走到一扇門前,還未走近,便聞見了刺鼻的血腥氣味,直沖鼻尖。
那帶路的小丫頭們嚇得臉色慘白一片,下意識的后退半步,留出空來。
“公子,到了。”梧心推開門,“大夫說是失血過多暈過去了,若想審問,怕還有些棘手。”
顧華杉唇角一勾,冷冷一笑,“暈過去了?沒關系,大楚刑具那么多,一個一個讓他試,總有一個能讓他醒過來。”
跟在她身后的趙高陽和言又生兩人各自打了個寒噤。
那是一間四四方方的屋子,屋內早有人端來了火盆,熱烘烘的。
屋子中央只有一張桌子和幾把椅子,中間一個木籠子。
人前前后后的來過,將所有刑具一一在桌上鋪展開來。
掏心錘、斧鉞、湯鑊、鑿、鞭等刑具,被人連夜從明州大牢里拿了出來,“咚”一聲落在桌上,那刑具上面似乎還沾著暗黑的血跡和發毛,看著只叫人心驚肉跳。
顧華杉揮了揮手,“找根繩子來,把他倒吊著。”
梧心吩咐了人下去,進來幾個膀大腰圓的漢子,打開了籠子,又七手八腳的將他倒吊在房梁之上。
趙高陽哪里見過這樣的架勢,顫聲問道“顧華杉,你想要做什么?”
顧華杉微微一笑,“不是要看嗎?看著便知道了。”
秦淮的手臂已經被人給包扎了起來,又上過了藥,確保不會流血而死。
顧華杉要的可不是一個不會說話的死人。
“吱呀”一聲,那幾個漢子用繩子將他倒吊起來,雙手雙腳都被捆起來,腦袋朝下,離地面約有一手掌的距離。
繩子晃悠,秦淮也跟著晃悠。
顧華杉慢條斯理的挽起袖口,將袖子一截一截的卷起來,露出修長的手臂。
她動作很慢,一雙幽黑清冷的眼睛,叫人看不出情緒,她面色吶然,似在想著什么,又好似什么都沒有想。
這樣詭異的安靜之下,只聽得那寒風灌了進來,驚得火星子噼里啪啦的飛濺。
顧華杉拿起桌上的鐵鑿,那鐵鑿不大,卻重如千斤。
衣袂飄飛,那少女緩緩靠近了秦淮。
她冷聲吩咐道“掰開他的嘴。”
身邊那兩個漢子立刻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