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沐眼神一暗,想著她在信里寫了些什么?
那封信不長,應(yīng)該只是說明她的去處吧?
可是為何他心頭直跳,朦朦朧朧之中,仿佛眼前這個女人離自己越來越遠(yuǎn),越來越遠(yuǎn),漸漸的逃離出了他的手掌心。
他討厭那樣失控的感覺。
顧華杉抬起頭來問道“我扮成沐蘭的模樣出去,那你呢?”
“我既然有辦法進(jìn)得來,便自有辦法出得去。記住了,從前門出去,我在府外正街口等你。”
顧華杉點頭,“好,待會見。”
不多時,刺史府門外不遠(yuǎn)處的正街之上,一行小十多人的隊伍正等在一處陰暗的角落之中。
那刺史府占地近百畝,綠蔭一片,府門森森,戒備嚴(yán)密,門口那兩座高約一人的石獅子莊嚴(yán)肅穆,一盞猩紅的燈籠直照得那牌匾上“趙府”兩字金光閃閃。
趙高沐的人只隔著一條長街等著,等得有些久了,等得人心惶惶。
趙高陽眼睛直勾勾的盯著那趙府側(cè)門,那里一片風(fēng)平浪靜,半點動靜也無。
她皺了皺眉,又望了望趙高沐那緊抿的下顎線,問道“哥,你說她會不會不來了?”
“不會。”趙高沐答得干脆。
為了她的婢女,她一定會來。
趙高沐勾起一抹自嘲的弧度,這天下所有人她都關(guān)心,燕離、綠瑤、言又生,就連那些甲乙丙丁,仿佛都比他趙高沐重要。她舍不下任何一個人,卻獨獨能舍了他。
趙高陽見他神情郁郁,似透著一股冷寂孤絕。她捅了捅他,有些不放心的囑咐道“哥,顧華杉好不容易答應(yīng)跟咱們走,你可要對人家好一點,不要再對她兇巴巴的。”
趙高沐眉毛一抬,“我何時對她兇巴巴的了?”
趙高沐抱胸,有些恨鐵不成鋼道“你竟然還覺得自己不兇?你問問你的手下……”
趙高沐轉(zhuǎn)過頭來,視線落在身后的李青和靜姝身上。
“你們兩個說說…本世子對顧華杉很兇嗎?”
那兩人被突然點到名,一時不知所措,瞬間呆在那里。隨后兩人視線躲閃,余光瞥見世子慢慢變青的臉,心知答也錯,不答也是錯。
李青老道,當(dāng)下連忙開口道“世子…嗯…有時候好像是對姑娘有點兇……”
趙高沐眉頭一皺,似不死心一般,視線落在一側(cè)的靜姝臉上。
靜姝見逃脫不過,只能老實巴交答道“殿下之前三番四次想要姑娘的性命,還將她一路從京城捆到了南境,路上還給她下了迷醉的蒙汗藥——”
“夠了。”趙高沐聲音沉沉,有些惱羞成怒的打斷了她的話,“就問了你一句,你怎么這么多話?”
靜姝有些委屈道“是世子讓奴婢說的……”
“我讓你說你就說,怎么平日里沒見你們這么誠實?”
這下李青和靜姝都不敢開口了。世子殿下瞧著分明是生氣了啊。
趙高陽卻得意道“看,我都說了吧。你要是真喜歡顧華杉,就不如學(xué)習(xí)人家燕離。不是我說你,哥,那燕離對顧華杉可溫柔了,事事親力親為關(guān)懷細(xì)致。你說這天下哪一個女人,會放著一個對自己好的男人不要,偏要一個天天冷言冷語兇巴巴的男人?你平日里對我兇就算了,可不能對顧華杉這樣。那離王殿下也是人中龍鳳,長得又好看,難保他們二人相處久了生出感情來。到時候你可就追悔莫及了。”
趙高沐抿了抿唇,眼眸幽幽,“長得好看又如何,不過是副皮囊罷了。顧華杉她可不是那樣膚淺的人。”
趙高陽連連哀嘆,“我現(xiàn)在說得可不止是皮囊的問題……”
“行了,本世子知道了。”趙高沐輕輕敲了她的腦袋,帶著一絲不耐。那男子臉上似乎有不自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