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高陽搖了搖頭,立刻慫了,“不用不用,還是讓商先生負責吧。”
可憐的商先生,大約到死都不知道,自己就去了一趟世子府,便莫名其妙被人訛上了。
真是人在家中坐,鍋從天上來。
顧華杉渾渾噩噩的睡著,不知白天還是黑夜,就連晚上投宿,也都由趙高沐抱到床上。
期間她似乎醒了一次,迷迷糊糊覺得有人似乎給自己灌了藥。
大約是知道自己跟著趙高沐,她便也放松了戒備,任憑他們擺弄。
昏昏沉沉睡了一天一夜,第二日顧華杉方才精神好了一些。
她睜開眼睛的時候,看見自己已經在馬車里了。
馬車顛簸不已,車簾翻飛,外面是一望又生的晴空和群山。
她琢磨著,自己大約是已經出了明州城了。
眼睛一轉,卻看見了趙高沐坐在對面,他穿一身月牙色錦袍,上面用金線繡著花鳥的暗紋,那鳥兒似要振翅而去,栩栩如生。
他安靜的坐在那里,閉目休息。
風斜斜的吹進來,吹起他額前的一縷長發。
似乎感應到了她的注視,又或許是與生俱來的直覺,趙高沐驀地睜開了眼睛。
那是一雙猶如寒潭一般幽黑的眸子,似閃著點點波光。
看見顧華杉醒的那瞬間,那人眼底漾起一絲不易察覺的笑意。
“醒了?”那人聲音有些干啞,“渴不渴?”
話雖是詢問,可不等顧華杉回答,那人卻已經拿起桌上的羊皮酒囊就到她的唇邊。
顧華杉確實口干舌燥,靠著他的胳膊,喝了小半水。
趙高陽此刻也轉過頭來,大喜道“顧華杉,你終于醒啦?”
顧華杉咳嗽了兩聲,看了看窗外,“我睡了很久了嗎?”
“已經一天一夜了。”
啊,竟然這么久嗎?
趙高陽笑道“你若是再不醒來,我哥可要拿商游開刀了。”
顧華杉眉尖輕蹙,“商游是誰?”
“還能是誰?自然是商英老先生的徒弟了。商英先生外出游歷不知所蹤,我哥只好抓了商游過來濫竽充數。誰知人還沒回來,你的毒卻已經解了。沒辦法,我哥只好帶著他一起去大夏,路上專門給你調養身體。”
商英老先生的名號是何等響亮,別說他本人,就連他的徒弟也身價不菲,只給王公貴族看病。
這趙高沐竟然抓了他來給自己調養身體,當真是瘋了不成?
等等……
顧華杉一愣,一雙眸子轉了又轉,似有些不相信般“你之前…之前離開明州,是去找商先生去了?”
趙高沐盯著她不言,一側的趙高沐心知自家兄長那別扭得要死的性子,當下解釋道“當然啦。我師父沒有把握能夠解你的毒,剛巧他又認識商先生,便先行離開了刺史府去找商先生。四百里路,我哥只用了四天,路上跑死了三匹馬才趕回來。”
趙高陽伸出三根明晃晃的手指,險些晃瞎了顧華杉的眼睛。
四百里路,四天時間一個來回,那是一刻也不曾休息,沒日沒夜的趕路才能做到。
顧華杉腦子里想起沐蘭那似是而非的話,心頭劃過一絲異樣,當下皺了皺眉。
抬眼去看那人,卻見趙高沐獨自坐在那里,一雙眼睛無波無喜,沉沉如海,仿佛趙高陽說的人不是他一般。
這趙高沐,性子還真是別扭。
顧華杉低咳了兩聲,潤了潤嗓,方才悠悠道“謝謝…你。”
趙高沐唇角一勾,“我趙高沐的人情可不是白欠的,以后我自會找你來還。”
見趙高陽默默瞪了一眼自己,他方才想起自己說過要對顧華杉溫柔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