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眼見那兩人追了過去，身邊那女子一聲嚶嚀，已經凍得牙齒咯咯作響。

李青方才抽回視線，眼見綠瑤穿得單薄，身上還有幾處血痕，必是在剛才打斗中受了傷。

她渾身濕透了，水珠子快凍出冰來，直凍得她一張臉白里透青。

他急忙脫下了自己的外衣披在了綠瑤身上，“你就是綠瑤姑娘吧。常聽姑娘說起你…”

綠瑤瞪了他一眼，哈出幾團白氣來，抖著聲音道“你非要在這時候跟我拉家常？”

李青臉色一紅，只能住了嘴。

那女子的目光清冷得很，讓人無處遁形。

將衣衫給遞了過去，綠瑤接過了披在身上。

她動作麻利，將那衣衫轉了一圈系好，又看了一眼李青，“看我做什么？不追？”

李青這才出聲道“不是，后面還有我們的人呢。你等我……”

李青將食指拇指彎曲放在唇邊，一聲響亮的口哨，連續吹了三下后才放開。

哨音清脆而尖利，盤旋在夜空之中，響徹在噼里啪啦的燃燒聲中。

李青轉頭對綠瑤道“我已經通知大家撤退了，我們先追吧。”

顧華杉是被一陣顛簸顛醒的。

她睜開眼睛那瞬間，入目便是一團伸手不見五指的黑。

那是一方密閉的空間，剛好可以足夠她躺下。

空間里似有淡淡的木頭香氣，她想要動，方才發覺自己被點了穴，渾身都不得動彈。

只有兩個手指頭可以動。

指甲劃過，有厚重的觸感，應該是木頭。

顧華杉很快便反應過來，自己在一口棺木之中。

意識回收，黑暗之中，她轉動雙眸。

腦子里想起在客棧里的大火，以及最后趙高沐追上來時滿身是血的樣子。

是元清皇后的人嗎？不太像是。

當時元清皇后忙著對付突然竄出來的趙高沐和燕離，只怕也沒有料到還有第四方的勢力摻和進來。

顧華杉算了算自己的仇家，好像算來算去，有嫌疑且有能力做到的，不外乎只有一個。

白蓮教。

顧華杉倒抽了一口涼氣。

這白無痕當真是不死心，竟然會得了消息埋伏在這里。

難道是納蘭祁放出的消息？

這幽閉空間讓她有些呼吸不暢，她腦子里已是一片亂麻。

顧華杉迫使自己冷靜下來，豎起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

棺木在顛簸，按照她和棺木的重量，那么便至少有四個人在抬著。

這和那天晚上在客棧抓她的四個人影重疊。

既然將她放在棺木里，必然是為了白日里趕路更加方便，也能躲過邊防巡查掩人耳目。

可是白蓮教的老巢上次已經被趙高沐和燕離的人一把火燒得差不多了，他們又會將她帶到哪里去呢？

正這樣想著，棺木一個晃動，就聽見一聲沉悶的聲響。

棺木著地，似乎有腳步聲靠近來，棺材板被人推動了，顧華杉急忙閉上眼睛，假裝昏睡。

一片光亮投來，日頭正好，陽光暖暖的落了下來。

顧華杉只覺得有人的臉貼近了些，距離大約在幾公分，近得幾乎可以聞見對方的鼻息。

那是濃郁的藥材氣味，以及淡淡的腐臭味，像是從很深的腐草堆里傳來的草木枯敗爛透之后的味道。

顧華杉雙眸緊閉之間，基本已經確認了，抓她的人就是白無痕。

那腐臭氣味她曾經在白蓮教教徒身上聞見過。

白蓮教長期飼養蠱蟲，久而久之，身上自然留下了氣味。

這白蓮教當真是陰魂不散，她顧華杉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