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新娘子不能說話,趙高陽便只能眼睜睜看著那雙肥碩的手抓著自己的手,一直嘀嘀咕咕的說個不停,沒過多久,王斯便被人拉了下去。
那王斯洋洋得意的揮著手,指使下人道“來人哪,把姑爺給我押上來。”
在一片如浪潮一般的歡呼聲中,言又生雙手被綁著,被白馬寨的人狠狠推了過來,還沒站穩,王斯重重往他肩上一拍,險些震碎了言又生的五臟六腑。
“書生,我可把秋秋交給你了,你要是敢欺負秋秋,我白馬寨的人可不會放過你!”
言又生咬了咬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此刻再來翻臉,倒也沒有半分意義。他只盼著,顧華杉和趙高陽能平安的走出白馬寨。
否則……想想燕離和趙高沐兩個人的盛怒,言又生心頭發麻,還是王秋秋更仁慈一些。
言又生只能在心頭默默對上蒼發誓,今天這場鬧劇他不作數。等這婚禮一成,趙高陽和顧華杉一定會找人來救他出這狼窩!
更何況華杉姑娘曾經說過,做男人要能屈能伸,此刻便是他屈服的時候!
打定主意,言又生倒也不慌不惱了,仿佛認命一般,也不掙扎,任憑白馬寨的幾個漢子押著他到了大廳中央。
王斯自然以為言又生是想通了,愈發滿意。
趙高陽心頭一跳,只看見視線之內出現了一雙黑色的長靴。一段紅綢,兩人各自牽著一端,有人大笑著將言又生往她身邊一推,那呆子卻像是怕染上什么瘟疫一般,趕緊躲開。
有人笑道“咱們這姑爺還害羞呢。”
“這讀書人可就是不一樣,斯斯文文的。”
“可不,說不定哪天還能中個狀元來玩玩,咱們白馬寨也能跟著沾沾光了。”
眾人哄笑著、推搡著,一團大笑之間,婚禮亂作一團。王斯按住了眾人,司儀好不容易從人群中擠到了前面,笑著大喊道“吉時已到,現在開始拜堂成親!”
趙高陽和言又生兩人被推搡到了一起,在一片起哄聲和口哨聲中,言又生滿臉不情不愿,點了點頭,意思意思了一下。誰知那王斯卻不滿意,伸手便將他頭給按了下去。
言又生心頭本就窩火,這一按之下,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正要開口罵人之際,一雙冰冷冷的手按住了他的手。
扭頭一看,卻是王秋秋。
言又生皺著眉頭,對王秋秋這個人更多兩分厭煩。此女真是厚顏無恥,還沒過門呢,便想著吃他言又生的豆腐。言又生不耐煩的一把甩開了王秋秋的手,誰知腿上一疼,那王秋秋竟然敢伸腿踹他一腳。
眾人哪里看不見王秋秋的動作,王斯撫掌大笑,“干得好。女婿,這就是你的不對了,碰你一下還能少你塊肉,一個大男人跟個小女人斤斤計較?”
趙高陽這一報復性的舉動,本來還怕露餡,誰知那王斯卻根本認不出自己的女兒,還在那兒興高采烈的看熱鬧。蓋頭底下的趙高陽冷冷一笑,這兩父女真是一樣蠢。
言又生是滿腹委屈說不出口。他渾身是大紅色喜袍,刺目萬分,又想到自己一個大男人,竟然淪落到被人搶親。正想著呢,頭上一重,再度被人按了下去。
兩個人二拜高堂,只那瞬間,言又生便聽見一道聲音穿過喧鬧聲和鑼鼓聲,沉沉傳到了耳朵里。
“呆子,是我!”
怎么這聽著像是趙高陽的聲音?
言又生瞬間張大了嘴巴,抬起頭來時,已經鎮定如初。他內心卻已經升起了驚濤駭浪,趙高陽怎么會在這里?
顧華杉呢,她又去了哪里?
冥冥之中,言又生卻感覺到顧華杉后面肯定有計劃安排,他不得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應對。
面前那渾身裹著紅色的人,當真是趙高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