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皺了皺眉,有些好笑的盯著李茗婷,“表妹既然不想做劉府的丫頭,又為何要簽賣身契呢?你難道不知,賣身契一簽,你就是劉府的家奴,這事就算是對薄公堂,你也占不了理。”
李茗婷臉色吶吶,瞪了一眼自己母親,“這件事都怪我娘,被人騙著簽了字畫了押。華杉,你不是劉老爺的客人嗎,剛才聽說劉老爺還親自去請你了。你若是開口找他要回我們的賣身契,他一定不會拒絕的。”
顧華杉心中連連失笑,總覺得這二舅母一家人都分外有趣,也怪不得之前在尚書府總是被大夫人踩在腳下。
二舅母急忙拉了一下李茗婷,用眼神制止了她說話。
青櫻上前來,柔聲道“華杉,之前在尚書府的時候二舅母對你們母女多有照顧不周的地方,是我的不對。可咱們也畢竟算是半個血親,可否請你念在二舅母從未曾傷害過你的份上,救救我們母女二人?”
青櫻說著,突然撩開了衣袖,顧華杉一看,上面竟全是烏青,一塊一塊。
二舅母聲音有些哽咽,“外甥女,若不是走投無路,我們也不會來求你。二舅母知道你心善,你就大發慈悲,幫幫我們吧。”
顧華杉嘆口氣來,想到尚書府那三年,雖然遭了這二舅母無數白眼,可說到底,二舅母除了給她添堵,卻也從來斗得過她。
正在猶疑不決之時,身邊燕離卻已經動了,他從衣袖之中掏出了一沓銀票,遞給了青櫻。
那青櫻感激涕零的接了,千恩萬謝,卻聽得那男子沉聲道“劉府的家事,我不便做主,你二人拿著這些銀票去贖身吧。剩下的錢你們拿著,購置點田產或是屋子。這些錢應該夠你們二人下半輩子過活。”
青櫻喜出望外,接過那錢便千恩萬謝的,奈何燕離聲音卻是冷冷的,“你要謝便謝阿華吧。也請你二人不要再來找她了。”
“是,是,多謝殿下,多謝華杉。”那青櫻拿著錢,李茗婷卻暗自不服,不過是幾百兩銀子罷了,就這么打發了他們。
正要說話,卻已經被青櫻拉拽了下去。
顧華杉看著這兩母女遠去的背影,隨后轉過頭來笑道“堂堂離王殿下,什么時候也管起這些小事來了?”
燕離束手而立,月色之下,男人雙眸如海,似乎要將她吞了進去。
“阿華,你我已有三月未見。我只想快些打發了他們,與你說話。”
顧華杉心頭一動,笑道“那可惜了,本來還想好好羞辱他們一番的。以前在尚書府的時候,這兩人可沒少給我添堵。所謂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這好不容易撞到我手里來了,卻被你支走了,你說怎么辦?”
燕離眉梢一揚,盯著顧華杉的眼睛,“你不是這樣落井下石的人。”
顧華杉冷哼一聲,抱胸而立,“離王殿下怕不是看上了我那個小表妹?剛才我兩只眼睛看得清清楚楚,李茗婷只差點貼到你身上了。”
似乎又想起什么了,顧華杉陰陽怪氣道,“對了,剛才席間那個姑娘,一邊跳舞,一邊心猿意馬的沖你擠眉弄眼。殿下真是忙得很,到處招蜂引蝶。”
燕離低低一笑,上前一步,與顧華杉的距離不過一厘米。
顧華杉的手瞬間無處可放,就連眼睛也不敢去看那人的眼睛。
耳邊是燕離清朗的笑聲,男人在笑,卻沉著嗓音道“說我招蜂引蝶,我看你在席間倒是跟言又生聊得暢快。來了招呼也不與我打便坐到了言又生身邊,你們兩個喝酒聊天,也忙得很。”
顧華杉仰頭,笑嘻嘻道“怎么,離王殿下吃醋了?”
“是。”沒想到燕離承認得倒是利索,再度上前,欺身而近,只讓顧華杉退無可退。
鼻翼縈繞著男子身上淡淡的香味,他的氣息噴薄在面前,似有梅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