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離含笑聽完,一雙幽黑深邃的眼睛抬起看了剩下人的臉色,方問道“道光先生的話本王是聽明白了,可本王既不愿娶劉家小姐,更不愿做那過河拆橋的事情?!?
那胡毅幽幽嘆道“殿下,此一時非彼一時。如今慕容家勢力做大,手上又握有錢糧軍三大頭,對咱們虎視眈眈。前些日子您派去共同協理軍務的廖武其,頭一天進了慕容家中,第二日便暴尸荒野。遠的不說,就說昨日練武場上,慕容家士兵借比武之名,活生生打死我方三名士兵,若不是百奇當時攔著,只怕兩方又要打起來。這外敵未至,內患堪憂,若是長此以往,只會讓咱們手底下的兵寒了心哪?!?
那道光眼見眾人都說夠了,最后看著燕離的臉色,方才重重補了一句“殿下,慕容家不除,只怕底下軍心渙散,很快外面飄著那蕭字旌旗,便要改換成慕容二字!!”
燕離抿唇不語,眼底卻有緊繃的怒氣。
他轉而望向身邊梧心梧盡,沉聲問道“你們也是這么想的?”
梧心臉色淡淡,只道“這是殿下的家事,為人臣者不應僭越。”
那梧盡卻道“若非逼不得已,殿下不得不順勢而行。華杉姑娘深明大義,必不忍同殿下介意這些事情?!?
那燕離淡淡笑了,眼底是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半晌他方才低低道“她不忍同我計較這些事,我又如何忍心讓她經歷這些?”
那道光眸色微微一變,萬萬沒料到殿下對顧華杉用情至深,他深感危機,抿了抿唇,只點到為止“殿下身負大仇,從選擇逃離京城便無退路可走,只能背水一戰。殿下切莫婦人之仁,寒了眾將士的心哪!”
那刁得水卻不發話,那人精察言觀色,既不像道光和尚一般咄咄逼人,也不像其余人一樣附和勸之。
他心中冷冷一笑,這些人根本不了解顧華杉是什么樣的人。
那樣的女子,胸中自有溝壑和謀略,做事狠辣無情,卻步步周詳,若是天時地利,此女將大放光彩。
那樣的人物,豈是一個小小江城葉家可相提并論的?
他不說話。
他拼著多年江湖上摸爬滾打和在朝廷中混得風生水起的經驗,直覺到眼前這些人的“忠言逆耳”觸碰到眼前那位離王殿下的逆鱗了。
那離王殿下看著品行溫和,謙謙君子,實則是因為修養良好。
而這些人卻一而再再而三的訕君賣直,饒是燕離,只怕心頭也起了殺意。
更何況這些人難道不知那顧華杉現在就是燕離的心頭好?
他冷笑著退后去,坐壁上觀。
果然房間里靜了片刻,方才聽見燕離聲音沉沉響起,“眾位的意見我已經聽到了。我的回答不變,我身邊的女人永遠只有顧華杉一個。我若為王,她便是我唯一的王妃;我若為帝,那她便是我唯一的皇后。本王也在此奉勸那些想用聯姻來打我主意的人,我燕離還沒有落魄到需要靠女人往上爬的地步!”
道光眼睛瞪大,胡須抖動,“殿下!若是能和劉家聯姻,那我們……”
“夠了!”燕離眼底登時一寒,手重重往上一拍,渾身瞬間散發出冷冽之氣來。
那是常年身居高位不容忽視的威嚴,沉沉向屋內所有人壓了下來,“我心意已決,誰若再勸,軍法處置!!”
道光卻陡然“噗通”一聲跪了下來,眼瞼跳動,面色幾乎扭曲,瘋狂道“殿下,您就算殺了我,我也要說!那顧華杉不僅和大夏那面牽扯不清,又和白蓮教的人有過深仇大恨,這明州之外,顧華杉的腦袋已經價值萬兩,殿下屢次為了這個女人涉險,分明是被她下了蠱迷了眼,神志不清了?。 ?
“放肆!”一道罡風刮過,燕離臉色鐵青,抓著桌上的茶杯便朝著道光扔了過去,正中道光臉上,劃開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