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若離站在海棠樹下,躊躇滿懷。
“是誰?”王若離雖在思緒徘徊之際,但是感官依舊敏銳無比,聽得海棠樹后隱隱發(fā)出一聲細微的響動,當即靈力發(fā)出,往外一撈,便把躲在樹后的一個女子身影扯了出來。
只見女子的身體重重地砸在地上,連帶手里拿著的一塊錦帕一起摔飛出去,那些原本放在帕上的海棠花瓣,紛紛拋灑出來。原來這個女子是在樹后撿落花。
女子被王若離猝不及防地摔扯在地,發(fā)出一聲略帶痛苦的哼唧聲響,手忙腳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還有幾分害怕。
女子面容委屈,轉(zhuǎn)過頭來,眼神戚戚地望著王若離,顯得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等到看清女子的相貌,王若離不由心頭一滯,有些始料不及,竟然會在這里遇到對方?原來這個女子正是王若離印象深刻的那位狐媚女子。當年狐媚女子和她的丈夫頎偉男子陸斐,一起劫擄王若離前去南靖城,使得王若離飽嘗了一段三千里的血淚路途。后來,王若離根據(jù)所得情況推斷,狐媚女子應(yīng)該就是葉秋水的姐姐,葉秋憐。
雖然已經(jīng)過去十多年了,但是王若離對葉秋憐記憶猶新,尤其葉秋憐的容貌姿色,依舊帶著一股狐媚氣質(zhì),只是經(jīng)過歲月的熏染洗滌,當初的那個狐媚女子,已經(jīng)變成了眼前的這個狐媚熟婦,在那嬌艷欲滴的姿容之間,多了幾分成熟的韻味,誘惑卻是不減當年。
“饒命……公爺饒命!”葉秋憐慌里慌張地爬將起來,雙膝跪地,對著王若離連連磕頭,“妾身并非有意驚擾公爺,還請公爺恕罪。”
“你在這里做什么?”王若離盯著葉秋憐,盯得她有些惴惴不安,身子伏得更低。王若離對于眼前的這個女子,心情復(fù)雜。當初的自己不是她的對手,被她多次追殺,險些喪命;然而現(xiàn)在的她,對于自己而言,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小人物罷了。
“回稟公爺,妾身正在樹下?lián)炻浠ā!比~秋憐不敢隱瞞,恭敬地回道。
“撿落花?你是想要埋了這些海棠落花?”王若離聽著,神色卻是有些不善,“莫非你還是多愁善感,或者睹物思情?”
“妾身不敢,妾身確是有感而發(fā)。”葉秋憐瞧著王若離臉色不悅,連忙解釋道,“妾身昔年經(jīng)歷慘劇,自覺沒有顏面回去葉家,于是孤身飄零,流落四處。后來打聽得知葉家慘遭滅門,無人幸免,更覺一人孤苦伶仃,無依無靠。所以,妾身見到這些被風打落的殘花,情不自禁憶及自己的人生遭遇,這才想將這些海棠落花好好掩埋。”
葉秋憐說完,低著頭顱,不敢多看王若離,心里戰(zhàn)戰(zhàn)兢兢,生怕自己一言不對,會被眼前這個殺戮成性的青年挫骨揚灰。
王若離微微瞇著眼睛,看著葉秋憐,
似乎不大相信,臉面漸漸寒峭起來,周圍的空氣仿佛跟著一起變冷。
“若離堂……公爺,還請手下留情!”這時,回廊那邊急步跑來幾個人影,正是王嫣然和幾個侍奉的婢女。
王嫣然看到海棠樹下的情況,唯恐遲了生出變故,人沒趕到,便是急聲喊了出來。只是王嫣然心里,對于王若離的印象,早已不是當初在族比大會上,見到的那個陽光俊俏的若離堂弟,而是如今這個兩手沾滿鮮血,冷酷無情的宋朝離公。所以,王嫣然本來開口想要喚一聲若離堂弟,然而在說出口的那一剎那,心頭一驚,唯恐自己失了分寸,說錯話惹惱王若離,當下連忙改口稱呼公爺。
王若離微微偏頭,看向疾步過來的王嫣然。或許,在聽到一聲公爺?shù)臅r候,王若離的心里有著一點釋然,還有一點失望,誠如當初在清虛山上聽到青木道人尊稱自己離侯一樣,那點微微露出的親情心門,徹底掩了回去。
王若離的眼里帶著一絲疑惑,冷聲問道“你認識這個女子?”
“回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