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周平緊皺眉頭,一聲咆哮脫口而出。
沈霄剩下的話語全都咽了回去。她平靜地看著周平,任由周平的怒吼在會客室里沖擊回蕩“我找到這里來不是為了聽你講廢話的!你沒有本事教好我的兒子就趁早閉嘴!我已經(jīng)不打算追究你浪費我時間的責任了,你還想怎樣!不要得寸進尺!”
“你的時間……呵。”
沈霄似乎聽見了很有趣的笑話,嘴角止不住地揚了揚。
周平更為憤怒,他雙目圓睜,死死瞪著沈霄云淡風輕的臉,他不能理解為什么這個女人到現(xiàn)在還能擺出一副高傲的嘴臉——那是一種從骨子里透出來的傲慢,仿佛她正站在極高的位置上,低下頭,憐憫地望著眼巴巴站在地面上仰望她的人。
“周先生的時間非常寶貴,我知道了。”沈霄站起身來,做了一個“請”的手勢“門就在那邊,周先生自便。”
沈霄并沒有解釋自己的嗤笑,她大大方方地放任周平離去。
周平頭也不回地走了。
沖出會客室的周平立刻循著聲音摸到了游戲室當他看到自己的兒子正在游戲室里和蕭廷打著游戲時,他差點沒氣暈過去。
這里果然是一家黑店,正經(jīng)學習的房間一個沒有,全都是這種引誘青少年墮落的玩意兒!
周平惱怒至極,硬拽著周宇離開了。
周宇仿佛早就習慣了周平的暴躁,他默不作聲地跟著周平離去,連一次也沒有回頭看向站在會客室門邊的沈霄。
沈霄靜靜看著兩父子離去,什么都沒說。
蕭廷走到沈霄身邊,與她一同望向門外,有些擔憂地說“沈老師,這個孩子……你覺得還有救嗎?”
沈霄眼中閃過一絲不忍,隨即又恢復了漠然的神情“有這樣的父親,你覺得他還有救嗎?”
她說著,轉身走入會客室,拿起自己的衣服和包包“我回家了,你也別待太晚,早點下班吧。”
“呃,沈老師……!”
蕭廷緊走兩步叫住沈霄“您還沒吃飯吧?要不,我去小廚房給您弄點兒吃的?”
“不用擔心我,我的胃是鐵打的。”沈霄笑著謝絕了蕭廷的好意“我其實吃過東西了,謝謝你啦~”
“哦……那好的,您慢走,路上注意安全。”
蕭廷話還沒說完,沈霄已經(jīng)如風一般地卷了出去。
蕭廷怔怔站在原地,仿佛視網(wǎng)膜里還殘留著那個美麗鮮活的身影。許久,他嘆了口氣,回身去會客室收拾殘局了。
沈霄這一周幾乎沒怎么來問題少年咨詢中心,估計是另外一份工作很忙吧……
蕭廷腦中亂糟糟的,當他的手觸碰到沈霄用過的杯子時,杯沿上留下的淡淡唇印讓他禁不住眼神一跳。
他鬼使神差地拿起沈霄的杯子,就著那個櫻色唇印,小心地喝了口杯里剩余不多的茶水。
下一秒,他猛然清醒過來,心跳如擂鼓。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什么,蕭廷驚恐地轉頭四顧,見沈霄并沒有忽然折返,會議室門外仍舊空無一人,跳到嗓子眼的心臟這才落回了肚子里。
他慌亂地杯子收拾掉,勒令自己不要再胡思亂想。
即便青澀稚嫩如他,初出茅廬毫無經(jīng)驗,他也深知沈霄并不是那種他能夠觸碰的人。
雖然不知道具體的原因為何,但蕭廷就是能感覺到,沈霄其實站在一個很高的地方,俯視著他這樣普通的萬千大眾。
她善良,博愛,同時也很高傲,冷漠。
她愿意花時間去挽救與她毫無干系的問題少年,但當她發(fā)現(xiàn)這個少年不具備被救的資質(zhì)時,她也會干凈利落地放手走開。
蕭廷從來沒有見沈霄硬拉著某個家長非要對方聽自己的。
也從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