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別發(fā)好人卡了嗎！？”楚云諫惱羞成怒。

他恨不能化作表情包，掀起桌子朝沈霄扔過去。

沈霄失笑，但很快又收斂起笑容，繼續(xù)說道“你聽我說完，別激動(dòng)……”

“好，你說。”

楚云諫雙手抱胸，撅起嘴，仿佛滿臉都寫著高興的樣子。

沈霄“……”

她嘆了一聲，接著道“你長得也很好看……”

“謝謝，你也不遑多讓。”楚云諫還是故意擺著一張冷漠臉。

“但我覺得，這些都不是我喜歡你的理由。”

沈霄平靜且認(rèn)真地說道“我喜歡你，是因?yàn)槟愣米鹬匚摇Ｄ阕屛腋杏X到安全，而不是威脅。我相信，即便我再拒絕你一千次，你也不會因?yàn)槲揖芙^你而傷害我。”

楚云諫“……”

“所以，我覺得……和你在一起也沒什么不好的。既然我們彼此喜歡，那為什么不能牽著手走一段路呢？哪怕不能永遠(yuǎn)走下去，可是人生中，本來就沒有人可以永遠(yuǎn)陪伴另外一個(gè)人的。”

沈霄望著楚云諫，微微一笑“我不要求一輩子。為了讓我們彼此都方便，我有個(gè)提議我們以一年為期，這一年里，我們好好交往。一年之后，如果你想繼續(xù)，我們就繼續(xù)。如果你不想繼續(xù)，我們就當(dāng)契約結(jié)束了，從此做回普通朋友，這樣也挺好的。你說呢？”

楚云諫盤腿而坐，雙手抱胸，許久沒有說話。

看他的模樣，似乎并不是特別高興的樣子。

沈霄知道自己的發(fā)言有些驚世駭俗，對于處在熱戀之中的楚云諫來說，“不要求一輩子”、“隨時(shí)分開”、“一年為期”這種關(guān)鍵詞，簡直就像一桶冰水從頭澆到腳，凍得心肺都結(jié)冰了。

但這是她內(nèi)心的真實(shí)想法，她認(rèn)為兩人在一起之前，這些事情必須要說清楚。

如果無法接受，那也就不必開始了。

沈霄承認(rèn)自己在感情上，顯得格外冷酷。

但這就是她，她無法改變，只能事先言明，免得耽誤了人家。

楚云諫冷冷地看了她半天。

沈霄也平靜地與他對視。

良久，楚云諫緊繃的神情忽然松懈了，他大大地嘆了一口氣，身體往后一倒，大字型癱在床上。

沈霄“……？”

這是什么路數(shù)？

她有點(diǎn)懵逼了。

楚云諫幽幽望著吊燈，低聲說道“沈霄，你是個(gè)懦夫。”

沈霄“……”

“因?yàn)楹ε卤槐撑眩ε卤粧仐墸詣澫陆缦蓿@樣就算真的遇到了意外，你也不會傷心了……是這樣吧？”

沈霄“……”

她抓緊膝蓋上的褲子，沉默片刻，緩緩點(diǎn)頭。

“我想，就是如你所說的那樣吧。”沈霄苦笑“我就是這么一個(gè)懦弱到極點(diǎn)的人。不好意思啊。”

“你對我這么沒信心嗎？”

“不要跟我講信心，這種東西對我和你都是一種負(fù)擔(dān)。”沈霄打斷了他后面的話，清冷的聲音宛如三棱冰在杯中碰撞“我對人性沒有任何信心，即便我承認(rèn)你是個(gè)好人，但這不代表我能在這么短的時(shí)間內(nèi)讓自己全身心地信任你。總有一些地方，我不敢將自己的心徹底交出去，你明白嗎？”

“我明白。”楚云諫嘆了一聲“我怎么會不明白……”

“……你是不是不高興了？”沈霄試探地問道。

楚云諫翻了個(gè)白眼“你說呢？”

“對不起。”

“別，這種事情沒必要說對不起。”

楚云諫雙手捂著臉龐，用力地搓洗好幾下，直搓得臉色泛紅。

他重新坐起來，慵懶地看著沈霄“一年為期，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