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安錦顏來的宮人們誰也沒有抬頭,只低著頭跟在安錦顏身后走。
安太師在書房里正看著公文,聽到門外的仆從喊太子妃娘娘,吃了一驚,隨后就聽到了安錦顏的聲音,問父親可在屋中。安太師忙從書桌后面起身,出書房迎自己的長女。
等父女兩個見過了禮,坐在了書房里,安太師便問安錦顏道“太子妃娘娘帶來了旨意?”
安錦顏笑道“錦繡今日回門,我陪她一起來看父親。”
安太師都不知道安錦繡今日回門的事,聽安錦顏這么說了,只哦了一聲后,就壓低了聲音說道“娘娘有何事?”
安錦顏開口直接問道“父親為何將錦繡下嫁給上官勇?”
安太師道“上官勇對臣有救命之恩,錦繡的婚事算是報恩吧。”
“報恩?”安錦顏道“就這么簡單?太子也跟女兒說起過此事,父親,連太子也不明白您為何招了上官勇這么個女婿。”
“這是太子殿下讓你來問的?”安太師問道。
安錦顏不說是,也不說不是,只是道“父親就當是女兒問你的好了。”
安太師沉吟了半晌,才對安錦顏說道“上官勇武藝不錯,在軍中得不少大將的看重,臣看他的前程絕不止從五品這樣的品階。”
“您是說,上官勇日后會成為太子在軍中的助力?”安錦顏問道。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
“既然父親是這樣的心思,那么憑著錦繡的相貌,她嫁與朝中的大將又有何不可?”
“朝中的大將軍,”安太師苦笑了一聲,說“我們安家就是因為沒有軍中的勢力,娘娘你才能被欽點為太子妃,不然當年那么多的候選女子,為何偏偏是娘娘中選?”
安錦顏被安太師說的無言以對,這些事她不是不知道。
“你將錦繡視為棋子,覺得臣將這粒棋子用廢了,”安太師接著道“娘娘,上官勇將來很有可能會成為大將軍,您和太子不如就耐心些吧。”
“父親!”
安太師沖安錦顏擺了擺手,“臣再說些大不敬的話,圣上當年就是在馬上拼下的皇位,軍權對圣上來說大過天,如今圣上還在盛年,太子與諸皇子卻都已經長大成人,臣希望太子還是恪守臣子的本分,不要染指軍中事。”
安錦顏說“如果上官勇是扶不上墻的爛泥呢?”
安太師道“只要他待錦繡好,那這樁婚事臣就沒有辦錯。”
“父親對錦繡還真是好。”
“都是兒女,臣不會厚此薄彼。”
安錦顏站起了身來,壓下了心中突然就升起的怒氣,臉帶微笑地對安太師道“女兒回去了,父親要注意身體,不要太操勞了。”
安太師送安錦顏出書房,就看見秦氏站在書房門口,為他們父女守著門。
“娘娘這是要回去了?”秦氏看這父女倆出來,忙就問道。
“你送太子妃娘娘出府吧,”安太師對秦氏道“時辰不早了,就不要再用瑣事拖累娘娘了。”
秦氏也不知道父女倆談了些什么,看兩個人的神色又都是平常,看不出什么端倪來,只得答應著一路送安錦顏出府去了。
“錦曲要好好教了,”安錦顏出了安府的大門了,才又對秦氏道“我帶來的嬤嬤要是要罰她,母親你可別攔著。我會為她定下一門好親事,你就不要為她操心了。”
秦氏大喜過望,在她想來,有安錦顏為安錦曲相看親事,那這親事一定不會差,當下就對著安錦顏千恩萬謝,一點也不像親生的母女,倒真像是君臣了。
安太師坐回到了書房里,桌案上攤著的公文是一個字也看不下去了,今日跟安錦顏說安錦繡的婚事,安太師是終于把實話說了出來。安氏這樣的大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