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醒了就好,醒了就好。”沐江北盯著沐時的臉眼神迷離喃喃重復著,沐時感覺得出,他是在透過自己看已經(jīng)死去多年的母親。
活著時不珍惜,死了才去悔恨,又有什么用呢?
沐時搖了搖頭,走到沐江北面前,“父親身為家主,是沐家的支柱,要保證身體。”
沐江北怔了怔,看入沐時那雙的眼睛,帶著隱隱的責備和心疼,越發(fā)與記憶里的人重合。心底酸澀之下更是驚覺被沐時看出問題,老臉有些尷尬,輕咳一聲,“是我自己大意了,我會注意的。”
“我相信母親在天之靈,也不愿意看到您這樣”沐時輕聲道。
沐江北身體一震,隨即佝僂下來,苦澀地扯了扯嘴角轉(zhuǎn)身走到花叢邊的石凳上坐下,沐時見狀也不急著走,畢竟沐江北陷入困頓她也有責任,這副身體里還流著沐江北的血,血濃于水,本就渴望親情的沐時做不到避而不見。
沐江北閉了閉眼睛深深嘆口氣,手捂著臉沙啞著聲音開口,“沐時,我是不是很失敗?”
沐時挑了挑眉,走到沐江北身邊坐下,偏頭看著沐江北回答,“您是說哪方面呢?是作為家主,還是作為一個丈夫和父親?”
沐江北身體僵硬了一下,將臉埋得更深,沒有回答。
沐時看向泉面自顧自地繼續(xù)說下去,“作為家主,您無疑是很成功的。當初你愿意為了家主將我趕去偏遠分家,甚至最后可以犧牲我突破困境。這份魄力,豈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這般明夸暗諷的話,不是為自己,是為原本的沐時說出來的。沐江北既然這么愛自己的母親,不僅沒有做到愛屋及烏,甚至將母親的死全怪在兒子身上。雖說是一種心魔和發(fā)泄,也未免太過分了點。
沐江北被說得身子微微顫抖,放下手失神看著沐時,眼中閃過一抹愧疚和痛苦,一言不發(fā)。
“作為丈夫和父親,也不能說您完全失敗,至少,沐落還未養(yǎng)歪不是嗎?”沐時譏笑道,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是在幫沐江北,還是在捅刀讓他更加走進死區(qū)。
沐江北握緊雙手,青筋直爆,顯然是在壓抑著怒氣。沐時默默移遠了些,怕沐江北一個按捺不住暴走。畢竟現(xiàn)在的沐江北,已經(jīng)有了走火入魔之兆。
“你說得不錯.......”最終,沐江北還是泄了氣,無力地回了一句,眼睛越發(fā)紅了起來。
“我也沒有說您錯。”沐時見沐江北壓制住,又移到他身邊,淡淡道,“如果是我站在你這樣的位置,我也會做出你這樣的選擇。”
“而且!”沐時提高了聲音,令沐江北詫異地張開眼,愣愣地看著沐時。
“我只說你對我和母親是失敗的。至于林月沐分這種,錯的是他們而已!”沐時提高的音量激蕩著沐江北的心,不知道該說什么。
“是他們貪得無厭,毫無倫理之心。我的父親竟然會因為這種事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真是讓我失望!”沐時冷冷說完,站起來向外走去,她再不回去,估計沐子宸又要因為找不到自己著急起來了。
沐江北的眼中的紅絲退下去不少,猛地站起來快步追上沐時,離沐時幾步之遙又停下不敢上前。
沐時停下腳步,微微回頭,等著沐江北還有什么話說。
“你.......恨我嗎?”沐江北欲言又止,最后還是問了出來。
“恨嗎?”沐時反問,抬手按了按自己的心臟,是在問原本的沐時,也是在問沐江北。對自己而言,沐江北只是名義上的父親,相處不到兩個月,沒有什么感情而言。
心臟激烈跳動了幾下,又歸于平靜,仿佛在回答著沐時的問題。有什么東西在自己體內(nèi)悄然化開,一直以為與身體的那一絲不適應感悄然消散,令沐時豁然開朗。
輕笑一聲,沐時抬腳繼續(xù)往外走。沐江北有些苦澀,果然不肯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