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清雪美麗的眼底滿是心疼,心中無比悔恨自己沒有好好學習煉藥術,哽咽著道,“孩子你輕點,我會心疼的。”
“謝謝雪姨。”沐時微微一笑,額頭的血已經流到了眼角,模糊了視線。可是這點痛又和應對魔族大軍與魔皇追擊時的痛苦算的了什么?沐時如同上了永動發條的機器人,以同一個頻率不斷磕著頭。
她就是在賭,賭蒼羲的刀子嘴豆腐心。
天公不作美,烏云忽然密布,失去了陽光的高原立刻降溫。
時清雪有些焦急,連忙道,“孩子,你身子剛好一點,別淋雨了。失去了靈晶你的抵抗力跟普通人沒有區別了。”
沐時頓了頓,搖了搖繼續拜。
狂風大作,吹得沐時單薄的身體更顯得可憐,傾盆大雨轉瞬即至,將青石板上的血跡沖刷的一干二凈。
沐時瞇起眼,淋著雨繼續。
時清雪急得掉眼淚,但是也明白沐時這是在使苦肉計,可是她心疼啊,不顧形象地大聲喊道,“老先生!沐時好歹是您唯一的徒兒,她這么求您!你就不能答應嗎?!”
安靜,沒有回應。
時清雪蹲下來抱住沐時,阻止沐時再繼續磕頭,“乖,我們先不磕頭了,我這就回族想辦法騙個老家伙來煉藥,就算被族內發現姨娘也認了!”
沐時已經有些頭腦昏沉,若不是身體經過冰皇骨髓改造,此刻早已倒了。她勉強搖了搖頭,推開時清雪又拜了下去。
時清雪又氣又心疼,咬牙瞪著北夜的房間,“臭小子,你給我記住了,你敢對不起小時兒,我就算拼了這條老命也要你生不如死!”
沐時聽在耳里,心里又暖和又好笑。其實自己的做的又算什么呢?北夜明明可以自己壓制著劇毒很久,甚至依靠自己的能力遲早也能找出解毒之法。是他一次次維護自己,才導致了短短五年陷入了絕境。
沐時覺得自己欠北夜的太多了,無論如何這一次也要還北夜一個自由。無關感情,她沐時從來就是一個不喜歡欠別人恩情的人。
又過了很久,也許有一個世紀那么長,也許才過去一炷香。
雨停了,太陽重新出來,照耀四方。
冷熱交替,沐時小臉煞白,身體搖搖欲墜。再一次起身,沐時終于撐不住向后倒去,被時清雪立刻接住,心疼地摸了摸滿臉雨水血水混合的沐時,“傻孩子。”
“嘭——”門被暴力推開,蒼羲一臉煩躁地走出來,居高臨下地望著躺在時清雪懷里的虛弱少女,冷冷道,“值得嗎?”
沐時吃力地睜開眼,看著蒼羲笑了笑,“師父,你終究是心軟了。”
“我問你值得嗎?”蒼羲暴躁地瞪著沐時重復道。
“哪里什么值得不值得,我只知道,這是我欠他的。”沐時有氣無力地回答。
“行,既然你說你欠他,當師父的沒有不替徒弟還的道理。但是如果日后因為他整個大陸和人族陷入了困境,你該怎么辦?”蒼羲嚴肅地瞪著沐時質問。
沐時掙扎著坐起來,在雪姨的攙扶下重新跪在蒼羲面前。沐時舉起一只手,認真地發誓,“如果真的到了那一天,我會想沉眠在魔族禁地里的律時族先祖一樣,親手解決他。否則,我就受五雷轟頂,不得好死。”從天而降一道白光,沐時直接動用了法則來約束自己。
蒼羲瞇了瞇眼,“你有把握能殺死他?”
沐時微微一笑,自信地道,“我遲早會追上他的腳步。而且,實不相瞞,徒兒已與他締結生死契約,就算我真的殺不了他,難道我還不能殺了我自己嗎?”
蒼羲眼中出現一抹動容,挫敗地嘆口氣,揮了揮手道,“好了好了,你的藥材都在我這,我會煉制的。不過你先回去好好休息,觀摩天丹煉制對你大有裨益,等你好點我再煉,反正這丫頭也說了有半年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