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夢的神魂消散后,原本釘在神像上的尸身也如花朵般慢慢地枯萎,最后變成了一副風干的尸體。
沐時沉默著站起來,升到與神像額頭齊平的位置,目光虔誠地望著干尸,鄭重地鞠躬行禮。
于公于私,這位爺爺都足以受得起所有律時族一拜。
北夜也凌空踏上來,站在沐時身邊看了一會,也雙手作揖向尸體行了一禮。
沐時余光瞥到北夜的動作,小小的驚訝了一下。
北夜面色平靜地抬起頭,看著尸體淡淡道,“他是你的爺爺,自然也是我的長輩。”
這話說得十分不見外,一副早已將自己當做律時族女婿的樣子,令沐時臉龐有些燥熱。不過托北夜這句話的功勞,也令原本有些沉重的氛圍輕松了一些。
沐時偏過視線不去看北夜,低聲道,“將他救下來安葬吧。”
“好。”北夜輕輕點了點頭,來到尸體面前,望著那把鋒銳慘白的骨劍,原本要動的手停了下來。
“怎么了?”沐時注意到不對勁,飛了過來詢問。
“這把劍......”北夜眸色沉沉,盯著骨劍若有所思地沉吟著。
“有問題嗎?”沐時有些緊張,連北夜都忌憚的東西,想必不會是什么輕松之物。
北夜手中黑暗元素涌動,包裹住了手掌,然后握住了劍柄。說是劍柄,其實就是一節骨頭,整體就像是抽出了一個生物的脊椎骨做成了。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北夜那強悍的防御力,竟然完全擋不住骨劍的鋒利,包裹的黑暗元素在接觸到骨劍的一瞬間被劃開了,甚至直接切開了北夜手掌的肌膚,血珠涌出來,滴在慘白的骨劍上,醒目的很。
“快松手!”沐時急忙拉開了北夜的手,再看向骨劍瞳孔一縮。只見那血珠緩緩地滲透進去,明明那么光滑的外表,血珠卻連滑落的機會都沒有。
吸收了北夜的血后,骨劍通體出現了血色的流光,一閃一閃,仿佛被鮮血吸引了。
“原來如此。”北夜微微瞇眼,任由沐時抓著自己的右手療傷,在溫柔的水元素修復下,這道傷口很快就恢復一新。
“這到底是什么?”沐時心有余悸地望著這柄骨劍,難怪夢爺爺無法掙脫,只能眼睜睜看著自己的尸體備受凌辱。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是那個怪物的骨頭做的。”北夜神色平靜,暗紅的眸中卻閃動著殺意,冷笑連連,“我就好奇,他究竟是怎么做到吸收這么多血脈之力的,原來靠的這個。”
說罷,北夜再度揚起手,一把握住了骨劍的劍柄。
“你干什么?”沐時大吃一驚,握住了北夜的右胳膊拉扯,“你瘋了?”
鋒銳的劍刃再一次割開了北夜的手掌,慘白的骨劍貪婪地吸收著北夜的鮮血,似乎因為興奮而劇烈的顫抖著,散發地紅色流光也越來越妖艷。
北夜面不改色,失血過多令他的臉色蒼白下來,但是他依舊緩緩地握緊了劍柄,一點點地將劍柄拔了出來。
沐時說不出話,她不知道北夜到底是為了自己才不惜傷害身體拔出這把骨劍,還是有別的打算。但是望著那已經深嵌入手掌的骨劍,沐時只感覺心頭很痛。
片刻后,北夜終于徹底拔出了骨劍,整個人的氣息都有片刻的凝滯,隨即輕輕呼出一口氣,慢慢地落地。
那干尸被釘在上面太久了,即使失去了骨劍的桎梏也沒有瞬間滑落。沐時見狀,神色復雜地拿出一條披風,小心翼翼地將干尸裹上,抱著尸體落地將其放在一邊,連忙去看北夜的情況。
北夜正站在一旁,皺著眉看著自己的右手,抿著唇沒有說話。
“快把它拿開?沒有辦法嗎?”沐時焦急地地望著貪婪吸血的骨劍,恨不得直接上去把它硬拔下來。
“不吸干血,它是不會停下來的。”北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