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梵朝與苗疆的和親聲勢浩大,十里紅妝、軍隊相送。然而出嫁的并不是王朝公主,而是武林盟主慕驚文才滿十二歲的千金。
苗疆歷來是邊境最強的勢力,也是挑起戰火最多、對大梵朝虎視眈眈多時的一位,苗疆人天生高大勇猛,還擅長巫蠱,令大梵朝的百姓是又恨又怕。
也正是如此,多年在邊境擋住了苗疆戰火的慕驚文才會深受百姓愛戴。如今盟主女兒遠嫁苗疆,平息戰火帶來和平盟約,更是令百姓感激涕零。
苗疆的聘禮和迎親隊伍也十分壯觀,足以見得苗王的誠意。為了示好,當今圣上也特意封了盟主千金為異姓郡主,派兩千御軍送親到邊境。
這場政治聯姻,大概是大梵朝這百年來最盛大的一場盛會了。
苗疆寒冷又濕潤,一進入邊境地區,沐時就感受到了環境的變化。坐在八匹駿馬拉動的婚轎中的她一襲黑色為主的嫁衣,以紅金兩線繡著鳳凰的圖騰,十分的奢華尊貴。大梵朝好黑色,婚嫁節慶等隆重的節日衣服也多用黑色。
幸好沐時堅持練武多年,身形長得比一般同齡人快很多,才十二歲就有花季少女的身形,撐得住這一身繁復的嫁衣。
只是這么多天都悶在這里面趕路,對喜動的沐時來說實在有些難熬。眼見著要進入苗疆了,沐時忍不住掀開轎子的門簾向外張望。
立刻有眼尖的侍女走過來,低聲道,“郡主有什么吩咐嗎?”
“呃......沒什么,我就是想透透氣。”沐時有些頭疼,現在她二十四小時都有人看管著,隨后動一下就呼啦一下冒出一堆侍女問東問西,恨不得上廁所都要替她解決,生怕她逃跑了一樣。
這種被監視的感覺起初令沐時不屑地翻了翻白眼,她要是真想跑,這里的人還真不一定發現的了。
“郡主,您是新娘子,還是少拋頭露面得好。”侍女苦心婆口地勸著。
“這荒郊野嶺的官道也沒有人煙,我透透氣有什么大礙。”沐時絲毫沒有縮回去的意思,頂著滿頭珠翠趴在窗戶邊,隨著馬車輕微的顛簸而晃動,“你想憋死我嗎?”
“好吧,但是郡主也不要待太久,被人看到了不太好。”侍女無奈地妥協,還是不放心地囑咐。
“知道了知道了。”沐時只覺得耳邊有蚊子在飛舞一樣,吵得緊,擺了擺手示意對方退下。侍女輕嘆一聲,微微行禮轉身回到自己的馬車。
沐時將額前的流蘇扒拉到耳邊,感受著馬車前進而吹拂在臉上的風,濕潤清新,夾雜著泥土的芬芳,倒是與江南十分相似,令沐時產生一點親切感。
一想起江南,沐時不由自主地想起來這一世唯一的親友,那天隨著帝師進宮見到了爹親,他已經衰弱得不成樣子,靠著國庫的珍貴藥材吊著命。
身上的暗傷已經消磨掉了他的大半生命,才年過四十的男人已經兩鬢斑白,眼角的皺紋也越來越深了。深陷的黑色眼窩和蒼白得青筋遍布的肌膚,看得沐時一陣心絞痛。
第一世沐時沒有父母,沒有親人;第二世也沒有怎么體會到親情。慕驚文雖然忙碌,可是卻給了她真實的父愛,還有逝去的娘親短暫的兩年陪伴。
沐時是感激他們的,也真實地愛著他們。即使慕驚文總自責自己不是一個好父親,但是沐時毫無怨言。能有這個一個父親,她只有深深的驕傲。
沐時是看著慕驚文從意氣風發的武林盟主走到今天奄奄一息的虛弱老人,身體發膚受之父母,她覺得是時候該做點什么了。
沐時握緊左手,掌心的異物膈得她有些發疼。她還是第一次做新娘,卻是一個渾身上下帶滿了致命傷害的新娘。應該是只此一家了吧。
沐時不由對那個無緣的夫君點了一根蠟,如果知道和親會引狼入洞,不知道那個強大的苗王會作何感想。
沐時看著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