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
“也只有枯血丹能配得上朕這個聰明伶俐的前兒媳婦不是?”瀛王的笑聲如同一記重鐘敲在許海晏心里,“枯血丹的藥效你也清楚,要是沒有解藥續命……”
那天母親臉色蒼白倒在自己面前的樣子依舊歷歷在目,只要一想到李惟楚最后也會落道這個結局,許海晏便再也顧不上其他。
若是同李惟楚分開能保住她的命,就算讓他死他便也心甘情愿。
“我簽。”
許海晏走進營帳內,靜靜地站在方才李惟楚寫下的那張和離書面前,久久無法平靜。深吸一口氣,抬頭看向瀛王的方向,許海晏抬手從筆架上拿起筆,在李惟楚的名字邊上寫上了自己的名字。
這是他第二次將自己的名字同李惟楚的并排在一起。
第一次是他們成親時的婚書。
簽下自己的名字,許海晏將那紙和離書翻過面蓋上不再去看,將筆放回一邊“我簽好了。”
“你記得將解藥給阿楚。”
“那是自然。”
瀛王將和離書拿起來仔細看了兩眼,朝他擺擺手,“今天回去好好收拾一下,明天便出發準備去西青。”
“明天?不是后天嗎?”
“總歸是夜長夢多。”瀛王意味深長地看了他一眼,“要是多在這待幾天,難保你不會后悔做下如今的決定。”
“我既然已經簽字,就絕對不會反悔。”
從瀛王給李惟楚下枯血丹的那一刻起,許海晏就已經沒有將瀛王當成自己的父親,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從前那個雖然冷傲性格有些孤僻但依舊親切的父親,或許在母親走的那天,就也已經跟著去了。
“我先走了。”
許海晏大步往營帳內走去,腦子里卻全是李惟楚對自己說那番決絕的話時的場景。藏在袖子里的手悄悄握成了拳頭,手背的青筋暴起,才能稍稍轉移自己的情緒。
……
李惟楚今天一天都沒怎么睡著。
在床上翻來覆去許久,李惟楚都沒有任何要入睡的意思。見外頭天色不錯,索性披著一床毯子走出來坐在營帳內,抬頭看著天上的月亮。
她還記得之前在京嵐城丞相府里的時候,也這樣同許海晏并肩坐在屋頂上看過月亮。
只是如今,再也沒有這種可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