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宮女很快就給李惟楚帶來了新衣服。原本她還想留下服侍李惟楚,卻沒想到這位李先生頭搖的同撥浪鼓似的,推搡著就要把她送出門去。
“不用了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李惟楚面上還掛著笑,“我之前那貼身丫鬟嫁了人,這段時間都是我自己一個人。放心,你在外邊守著便好。”
你要真繼續在這里守著,那我女兒家的身份豈不是就要被你發現了?
既然她這樣萬般推辭,小宮女自然也不會強人所難,欠身說道“那李先生,有什么事您叫我就行。”
“嗯。”李惟楚笑瞇瞇地應著,客氣地將人給送了出去。
旋即開始自己換起了衣服。
雖說已經到了五月份,但晚上這會兒還是有些涼,把身上的衣服換下來,李惟楚還是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這窗怎么沒關……”
李惟楚把里衣穿上,趕忙去把東邊那不知道什么時候打開的窗戶給關上,準備回過頭來繼續換衣服。
卻沒想到許海晏突然出現在了自己身邊。
“許大人?!”
險些尖叫出聲,許海晏趕緊伸手將她的嘴巴捂上,朝她比了個噤聲的手勢。
弱弱點頭,李惟楚掙脫開他的手,急促地吸了幾口氣“大人你怎么來了?”
許海晏沒有作聲,將自己袖子里的一張紙條遞到了她手上,旋即小心走到門口聽外邊的動靜。
“陛下已知李惟楚為女兒身,今晚需小心提防。”
“看來這字條,應該就是方才貴妃娘娘交到瀛王妃手上的了。”
李惟楚看完紙條上的字,趕緊將它遞到蠟燭邊將它燒毀,可心中依舊存在著疑惑,“可這陛下是怎么知道我女兒身的身份的?”
“自然是有內鬼了。”許海晏皺著眉頭說道,“你還記得我們在韓州的時候,黎櫻姑姑給我們帶的那封信里邊說,孫之鈺之前進宮面過圣的事情么?”
“難怪!”這孫之鈺對自己積怨已久,這會兒逮著機會能把她拉下馬,自然是不遺余力,“那邊說不定已經有我不少的把柄了。”
“應該沒有確鑿的證據。或者說那證據不具有十足的說服力。”
許海晏低頭看向她,卻發現李惟楚這會兒只穿了件里衣,臉微微一紅,趕緊把放在一邊的二重衣拿過來讓李惟楚穿上,旋即接著說道,“所以今天晚上,特意弄濕你的衣服,全都是皇帝安排的。他想在眾人面前揭穿你是女兒身,然后……”
“然后借著這個由頭,隨便找個什么,比如說我想謀害朝廷命官的理由把我殺了,你身邊就又少了個得力助手。”
李惟楚知道他這會兒還是不太想面對這個事實,就像那天在韓州,即使險些在皇帝派來的刺客劍下喪了命,許海晏依舊不想對皇帝生出些別的心思。但事實就是如此,她也只能一次又一次將它擺在明面上同許海晏說明。
“大人,我覺得你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李惟楚說道,“想讓全天下的百姓過上富足的日子,同你提防著皇帝并不是矛盾的。你最終的目的是效忠全天下的百姓而非效忠皇帝,那你對皇帝謹慎些也并沒有錯。換做是我,我同樣也會這么做。”
“如果你現在還不能想明白,雖然今晚我暫時躲過了,但總有一天會被皇帝揪到把柄。到那時,不僅是我,還有府上的趙先生,程先生,鄭大人等等,全都有可能會付出生命的代價。他們都是你效忠天下最有力的幫手,等到這些幫手全都死在了皇帝手下,你才會發現,你只能碌碌地死在皇帝的手下。你想成為一代名相,但有限的生命最后僅僅因為權謀之術而死,你不會覺得不甘心嗎?”
“就是這里。你怎么現在才來?”
“方才去了趟茅廁,稍稍耽擱了些,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