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準(zhǔn)備打算怎么辦?”
“還能怎么辦?”
李惟楚腰不太好,這石板床實在是咯得慌,又往右邊翻了個身。聞著墻壁上潮濕的氣味,李惟楚往后挪了一點,“我方才已經(jīng)讓管家去搬救兵了。”
“先前我在夫子廟見到過的那個鄭大人?”
“嗯。”
雖然端木臻看不見,但李惟楚還是點點頭。
眼下京嵐城,能夠依靠的也就只剩下了鄭玄羿一個人。雖說宮里有那個叫唐霏霏的貴妃娘娘暗中幫助自己,不過上次皇帝已經(jīng)開始派人調(diào)查與她相關(guān)的過去,想必已經(jīng)對她起了疑心,現(xiàn)下還是不要讓她幫忙比較好。
只能看鄭玄羿能不能幫到什么忙了。
“這鄭大人我聽說過,他不過只是一個小小的御史中丞,連御史大夫都不是,能幫到你什么忙?”
“我的忙他可能幫不上,不過,能把你救出去,也算是又多了條新的出路。”
“你什么意思?”
“你不覺得,這件事將你牽扯進(jìn)來是完全沒有必要的嗎?”李惟楚瞪著眼睛看向房頂,“你的父親端木寧先生,怎么說也是在皇家學(xué)院做過幾年老師的人。既然能在皇家學(xué)院任教,想必在皇帝心中的地位不低。你是他的女兒,礙于這份面子,他也不會這樣對你。”
端木臻腦袋已經(jīng)有些反應(yīng)不及,有點跟不上李惟楚的思維速度,索性直接沉默下來,聽李惟楚慢慢分析。
“況且,你還記得我給你看的那個榜單么?在你后面那個榜眼的名字,可就是那天晚上偷襲你的王貴。”
“你這樣一說我就想起來了。”
一下明白李惟楚先前那句話是什么意思,端木臻順著她的思路往下說,“所以你是覺得,他們完全可以直接通過王貴誣陷你泄露的科考的試卷,根本就不用通過我?”
“嗯。”
“或許他們是覺得你和我的關(guān)系更近一些,更有說服力。”
“說服力這種東西,他們根本就不需要。”李惟楚想到自己父親遇害時被安上的流寇名頭,忍不住冷笑出聲。
“所謂說服力,公信力,像許承乾這種獨裁慣了的皇帝,你覺得他需要嗎?”
“他需要說服的只有他自己,他不用對任何人負(fù)責(zé)。”
這石板床實在是有些涼,李惟楚躺了一會兒,總覺得心都跟著有些涼了,一骨碌從床上爬起,原地蹦了蹦,“再說,他們想要具有說服力的證據(jù),直接捏造就是了。就像我們現(xiàn)在還沒見到的捏造出來的說我泄露考卷的證據(jù)。”
“還有,聽你那天的描述,我現(xiàn)在才想起來一件事。”
“什么事?”
“之前在夫子廟門前我迎接考生的時候,曾經(jīng)扶過一個考生。長相還算儒雅,不過面色有些黑,說官話也帶著一口方言口音。若是我所料不差,應(yīng)該就和你說的那個王貴是同一個人。”
“就是他!”
聽李惟楚三言兩語對王貴的描述,雖然并沒有什么顯著的特征,但直覺告訴她他們就是同一個人。
“這就沒錯了。”李惟楚接著說道,“王貴之前有同我接觸過,他們要是想陷害我,直接用王貴或許更保險一些。”
端木臻正仔細(xì)聽著李惟楚那邊的話,突然聽見一陣大一陣小的踏在干稻草上悉悉索索的聲音,還略微帶著幾聲喘氣的調(diào)子,甚至隱約聽見李惟楚在數(shù)什么節(jié)拍。
“你在干嘛?”
“我在做一種名字叫做《初升的太陽》的養(yǎng)生操。你要不要跟著做,還挺能鍛煉身體的。”
李惟楚這會兒正做到擴(kuò)胸運動,一不小心轉(zhuǎn)過了九十度,感覺老腰一閃一下倒在地上發(fā)出一聲響。
“喂李惟楚,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