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城是一定不可能封城的,這是許承乾從方才公孫城瀚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從來沒有改變過的想法。
底下的朝臣就封城這一事吵得不可開交,誰也不服誰。但就算爭了個面紅耳赤,除了讓雙方都上頭之外,一點實際意義都沒有,反倒是那喧鬧不止的聲音同縈繞在大殿之上的回聲,讓許承乾自己仿佛站在了一座巨大的銅鐘之中。
就在此刻,外邊有人用木樁狠狠地撞擊著這個銅鐘,大腦隨之一陣炸裂。
“還要朕提醒你們多少遍!大殿之上是你們隨意爭辯的地方嗎!”
許承乾猛地一拍桌,底下的大臣終于聽見了皇帝的聲音,逐漸安靜了下來。許承乾看著自己被拍紅的手掌,琢磨著明天便讓陳若弗重新給自己弄一塊驚堂木來。
先前那塊龍膽,被自己敲多以后直接就裂開了。實在是因為最近底下這些大臣越來越不服自己的管教,自己的脾氣也變得越來越暴躁。
“朕最后再告訴你們,封城是一定不能封的,朕絕對不會下這個命令。”許承乾朗聲道,“公孫城瀚,你再給朕想想別的辦法。”
“陛下,方才草民已經(jīng)說的十分清楚,目前來說,封城才是當務(wù)之急。”
“當務(wù)之急?你一個醫(yī)師不去給朕治那些老百姓的病,反倒在朝堂之上對朕的決策指手畫腳?”
公孫城瀚還想再說些什么,卻感覺到自己身后突然有人悄悄扯了扯自己的衣袖。
回頭一看,居然是個從來沒有見過的一個女子。
此人便是端木臻。
方才那么多人在朝堂之上爭吵,端木臻卻遲遲沒有開口,既沒有暗中幫助許海晏,也沒有從明面上替皇帝給爭面子。
她在想,自己現(xiàn)在應該怎么做,才能讓封城的這個計劃實行下去,還要讓許承乾在頒旨的時候心甘情愿。
“公孫先生,陛下說的話,我想您應該明白才是。”
端木臻上前一步走出隊伍,手中舉著玉板對許承乾微微鞠躬,旋即回頭看向公孫城瀚的方向,“嘉福縣同樣是陛下的百姓,是陛下疼愛的子民。如今遭受如此大難,心中自是十分痛心。可是就像陛下方才說的,封城不僅會直接造成城內(nèi)百姓的緊張情緒,更嚴重甚至會導致各處暴亂的發(fā)生。若是就這么簡單地封城,造成的損失恐怕也難以估量。”
公孫城瀚原本還想質(zhì)問對方是誰,見到她身上那件官服,反應過來以后略微吃驚了一番。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女子做官能走到這個位置的。
“那請問端木大人有何高見?”
“眼下封城命令可以暫緩,只要能及時控制住城內(nèi)疫病,想來就能在擴散到城外之前將病患人數(shù)穩(wěn)定住。”端木臻開口道,“陛下,臣有一個建議。”
“講。”許承乾雖然對端木臻這種和稀泥的說法有些不滿,但她畢竟止住了朝堂上的爭論,也就讓她繼續(xù)往下說。
“首先必須公開嘉福縣已經(jīng)出現(xiàn)疫病的信息,但只讓百姓自行待在家中隔離,暫且先不下封城的命令。如果只是讓他們暫居家中隔離,想來他們也會以為還沒有到十分嚴重到需要封城的地步。朝廷信息公開透明,其坦蕩的態(tài)度會讓百姓覺得朝廷有辦法對付這樣的疫病,也就不會出現(xiàn)極端恐慌情緒。但對于出入嘉福縣的人員要進行嚴格登記,知曉對方的去向以及先前所接觸過的人員。”
“如果有同病患接觸的歷史,便勸告對方留在嘉福縣。如果不聽,那邊直接下獄便是。”
端木臻回頭看向公孫城瀚“想來公孫先生如此謹慎之人,應該對出現(xiàn)過發(fā)熱癥狀的病人都進行了登記才是。”
“嗯。”公孫城瀚點頭。
“除此之外,就是要控制最初出現(xiàn)病源的地方,這點方才陛下應該在丞相大人的奏折上見到過。如今值得慶幸的是,我們不用再經(jīng)過多番調(diào)查尋找病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