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茵素來喜菊,后院空曠種了許多綠植,但最多的還屬菊花。
她和徐曉不同,徐曉喜蘭花,越是名貴越是喜愛。劉茵則不同,她就喜歡看金燦燦的大卷菊,就像金燦燦的黃金惹人心動不已。
“劉姐姐的菊花真是越長越好看了,每年來都能看出些不一樣來,姐姐定是費了不少心思吧!”木元霜是河州木氏的嫡長女,河州木氏與劉茵素有交情,去年她剛考上進士時,劉茵特特派了人送了賀禮去。
“元霜莫要取笑了,這些子凋殘小花承蒙你們看得起,今天的菊花酒會才設在寒舍,今年的年份不大好,這花也受了些委屈,才開成如今這般,倒是叫你們失望了。”
木元霜忙說道“哪里失望了,瞧瞧,這滿院子都被這菊香給籠了,眼里都是這些長瓣菊,真是讓我看得手癢,恨不能全部摘了帶回去!”
這時,一個高大的婦人帶著三兩個男女往這邊走來,聽到她的話后朗聲笑道“元霜妹妹說得極是。這滿院子的菊花看得可真讓人眼饞,劉姐姐如果舍得,我倒是想全搬回家去貢著,等花枝要凋謝了,尋個好日頭,再把花摘下泡茶喝!”
“還是方小姐妙人妙語,這菊花用來泡茶真是再適合不過了!”
院子里的人越聚越多,好在劉茵一早就安排好了座位,每個座上都有個侍者候著一旁侍候,倒也不會亂哄哄一片。
許含和謝玙尋了處下方拐角的地方,閑坐著聽著其他人恭維著劉茵。
菊花酒會每年秋季都會在潞州舉行,但因著入會門檻高,沒有請柬的人不能進入,因此以往每年參加酒會的人都不多。自從徐曉坐鎮潞州,這酒會才取消憑請柬入會的要求,只要送上名貼,不論是世家還是寒門都可以前來參加。
沒了門檻,參會的人都擠破了頭想進來,能來這里的,就算不是世家貴族,也是滿腹經綸的才女,能結交一二對自己都有很大的益處。
劉府后院安排好的隔間雅座都坐滿了人,還有后來的只得坐在下首的大坪上。說是隔間雅座,不過是鋪了幾張坐墊罷了。
劉茵雖沒什么大才,但很喜歡附庸風雅,一個后院收拾得妥妥當當。大坪上雖無隔間,眾人席地而坐,身后是開得燦爛的菊,身前是九轉八彎的小溪,倒是有些曲水流觴的雅意。
這里面不少人都是潞州城里有頭有臉的人,而許含自京中來,又是出了名的不學無術的主兒,因而自她入院后,不少人側目望來。待她落座后,旁邊便有人酸溜溜地譏諷地指槡罵槐著。
“這菊花酒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連些酒馕飯袋也能參加,看來徐姐姐放開門檻也并非什么好事。”
許含聽得此話毫無反應,并非她聽不懂,而是覺得沒必要在意。但坐在她身旁的謝玙卻冷了臉色,端茶的手微微緊了緊。好在他戴著帷帽外人并未注意。
“這茶不錯,你覺得呢?”許含似有靈犀,抬起頭朝他微微一笑。
謝玙神色微動,透過薄薄的帷帽紗簾看著那張白玉的臉龐,緩和了聲音“勉強解渴。”
“哼!一個被銅臭泡脹之人懂什么品茗論道?簡直就是丟臉!”
許含見那人越說越過分,說自己便罷,竟還扯到謝玙身上去了。
“我是滿身銅臭,不懂品茗論道,可我至少不會像某些人滿嘴噴糞,跟只瘋狗一樣到處咬人。”
“你說什么!”那人猛地站起。
劉茵早就聽到這邊的動靜了,只是她并不打算插手,只遠遠地看著熱鬧。
“別以為你是忠義侯的嫡世女就可以到處猖狂,這里是劉府,這里是菊花酒會,這里士人云集,清談高論之處,豈是你一個不學無術只知圈錢算計的無恥之徒能來的?!”
許含輕飄飄地丟了個眼神過去,慢悠悠地